对。”
轻轻颔首,郑璞用很温和很轻缓的声音回答,“这位老丈,我大汉各州郡的赋税都是如此,不会再有其他了。若是家中有后辈募征为兵卒,朝廷也会对应的减少其家中赋税,诸位不必担忧。”
“谢....将军仁慈!”
“谢将军....”
郑璞话语甫一落下,所有里长及三老都拜倒在地哽咽着作谢,泣不成声。
唉~~~
有些
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在一些
眼里犹如恩赐。
......................
让
护送里长及三老归去后,郑璞也收拾了心
的沉重,前去巡视各营忙碌的兵卒。
从昨夜至今,所有的汉军都没有进食及睡眠。
此刻正是埋锅造饭、各部分配
流歇息的时刻,他身为主将需要在各处露脸安抚士卒,为了避免那些抓阄到值守的士卒滋生怨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领军在外,谁都不敢让所有士卒都歇息。
不然,谁敢保证,已经领军归去的夏侯儒会不会再度掩杀而来。
毕竟昔年宛城之战,贾诩在张绣第一次追击失败后建议再次追击、大败魏武曹
的事迹,任何一名将领都不陌生。
在扈从的护卫下,郑璞步履缓缓。
时而微笑与修筑营寨的士卒颔首,时而与巡视的士卒谈笑两句,时而顿足为值守的士卒拍去身上的落雪。
是的,又下雪了。
刚刚迈
冬十二月的凉州,朔风如刀、飘雪不断。
这给驻守在外的汉军带来很大的困扰。
夏侯儒临走时焚烧的营寨,残余处至今还是冒着小火苗及呛
黑烟,让郑璞不得已将军营挪到了苑川河畔的空旷之地。
无有背风山峦的掩护,不管警戒所需要的
力还是被袭的危险都大增。
连砍伐柴火都费劲。
要不,明
让糜威部将俘虏及缴获的军械押送回去吧?
三千有余魏军俘虏,虽然可以承当修筑营寨及防御工事等苦力,但也太耗费粮秣了。
且今已然大捷,逆魏扼守金城郡的兵马不多,留下数千兵马威
榆中县桑园峡,也能大大缓解骠骑将军攻西平郡的压力。
就是不知,夏侯儒会从西平郡调遣多少兵马来呢?
还有,不知道镇西将军兵临四望峡,牵制了多少逆魏的兵力?
若是无法牵制太多,要不我做书信去,让他分些兵力过来此地,一起攻打桑园峡?
..........
巡视完营地的郑璞,矮身在从大河蔓延而来的苑川河畔,手轻轻拨开薄薄的冰层捧水净脸。冰冷的河水覆面,原本昏昏沉沉的
脑瞬间清醒过来,心中也不由思虑着接下来的打算。
他领军来此之初,并没有想过能有如此大胜。
是故,先前只是牵制一番的调度,自然就不合时宜了。
去书请命攻桑园峡乎?
抑或者仅是驻守在此地,静候其他路将率的军报?
郑璞有些难取舍。
若是攻,必然要从其他地方调遣兵力来帮忙镇守襄平城,让关兴部得以带着粮秣及攻城器械前来一起攻打。
以他本部兵马绝对是不够的。
金城郡(兰州)盆地的地势就决定了,桑园峡若是攻下来,整个金城郡都可以长驱直
。逆魏夏侯儒宁愿放弃西平郡,都不会疏忽桑园峡的守备。
若是仅驻守,也很困难。
此处离平襄城的距离颇远,而且直到明年春二月风雪才会停止,光转运粮秣就是一大难题。
“呜~~~~呜~~~~”
正当郑璞自作思绪着,军营北侧的值守士卒,便吹响了牛角号。
有敌
?!
猛然站直了身躯,郑璞大步往军营北侧而去。
登上瞭望高台,极目而眺。
只见四五里外有一支兵马缓缓而来,骑卒约莫三四百
,步卒也差不多。
就是有些奇怪。
那些步卒似乎是被押着的,且骑兵还驱赶着一大群牛羊。
驱牛羊随军,这是哪个羌胡部落?
郑璞将手放在下
上。
“将军,我已让士卒列阵以及分出
手看守俘虏了。”
身后一阵脚步声噔噔上来的张嶷,满脸倦色禀报,“只是我军疲惫,属下建议还是暂时凭着营寨坚守。”
“嗯,好。”
点了点
,郑璞冲着他一笑,“来者不似敌虏,不过谨慎些也没错。”
的确,不足千
的步骑,对汉军而言不算威胁。且那支兵马行近一两里后,便从中分出了一骑过来,边驰马边大呼着。
郑璞定睛一看,原来是匈
休屠支部的梁元碧。
这支仅有两千余落(户)的小部落,之前就曾经主动给汉军指出水源之地示好,如今更是送来了一份大礼。
那些押着的步卒,乃是昨夜往北逃窜误
了他们部落牧场的魏军。
至于为何还驱赶着牛羊而来嘛~~~
梁元碧想依附大汉了。
从魏军俘虏
中知道了昨夜的战事,让他觉得以后凉州的归属必然是大汉,便玩起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那套。
想着庇护在大汉的羽翼下,让部落可以更滋润的存活下去。
再怎么不济,也能扯着大汉的兵威,让其他羌胡部落不敢再欺凌于势力弱小的他。
郑璞对他的到来,大喜过望。
倒不是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自鸣得意,而是觉得这个匈
休屠部落可以用来攻心!
三
后,桑园峡。
郑璞带着张苞的甲骑与梁元碧的数百族
,前来观看关隘地形。
而在关隘上的夏侯儒,也默默的注视着关外。
少时,倏然阖目,在心中长声叹息。
在凉州,羌胡比汉家黎庶的
数更多,而如今已经有羌胡部落投靠逆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