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话音落下，乾清宫外围长廊两侧，冲出黑压压的士兵，足有两百多，全部是锦衣卫大汉将军侍卫。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盔甲的摩擦声和军靴踩踏地面的声音异常刺耳，他们手中的兵刃也闪亮刺目。

刘健谢迁等在阶下看着，他们知道，很快刘瑾等便要尸横当场。不管刘瑾他们反抗还是不反抗，他们今都要死在这里。

刘健轻抚长须，心中轻叹一声，想道：最终还是得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才能达到目的，尽管自己并不想走到这一步，这让自己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除了刘瑾等，无论怎样的手段都是成功的，也是值得的。

两百多士兵冲到大殿门，但他们却并没有将刘瑾等围困。西侧百余名兵士直接绕过了刘瑾等，会同东侧廊下冲出的兵马将牟斌等团团围住。

异变陡生，台阶上下的牟斌和刘健等都惊得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石文义，你什么？本让你拿的是刘瑾张永等。你要抗命么？”牟斌厉声喝道。

一个身影从兵马之中走出，此身材臃肿，一身盔甲堆叠在身上，显得极不合身。此正是锦衣卫大汉将军统领石文义。

“对不住了，牟大，高佥事，萧镇抚。恕卑职不能遵命。卑职虽是锦衣卫所属，但更是忠于皇上的臣子。你们背叛皇上，勾结外庭作，卑职岂能和你们同流合污？”石文义沉声道。

牟斌怒喝道：“石文义，你疯了么？我等岂是背叛皇上？刘瑾等是皇上身边的佞之徒，我们是为了铲除这帮佞之徒，免得皇上为他们所蛊惑要挟，此乃大忠之举。你是不是昏了？”

石文义咂嘴摇道：“牟大，卑职不懂你说的这些，卑职只知道，我大汉将军营是负责保护皇上安危的。皇上既没有下旨捉拿刘公公等，你怎可代皇上做主？你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牟斌厉声喝道：“混账东西，上官决策，到你来指谪？你身为锦衣卫官员，便要遵上官之命，否则便是抗命。”

“哈哈哈，牟斌，这时候还摆什么上官的架子，你不觉得可笑么？石统领，还跟他们啰嗦什么？费水。还不拿了他们么？”刘瑾在旁纵声大笑。

“卑职遵刘公公之命。”石文义躬身道。

牟斌心雪亮，此刻他们终于意识到石文义早已是刘瑾的。刹那间心如死灰，身上冷汗淋漓。

“都听着，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勾连文官，意图不轨，现予以捉拿相关等，付皇上面前发落。谁要是敢反抗，就地格杀勿论。石统领，动手。”刘瑾大声喝道。

石文义转身喝道：“拿下牟斌等相关等。”

众锦衣卫上前拿，高燮萧琅等几变色，纷纷抽出兵刃喝道：“石文义，你敢？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石文义冷笑道：“几位大，事到如今，还想反抗么？奉劝你们不要反抗，不然，后果你们自知。”

锦衣卫佥事高燮大声喝道：“石文义，你这忘恩负义之辈，忘了你是谁一手栽培的。当年你跟条狗一样跟在牟大身边摇尾乞怜，今居然背叛了牟大。狗东西。”

石文义冷笑道：“莫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卑职凭的是自己的能力，可不是谁提携的。要说栽培，卑职吃的是皇上的俸禄，那也是皇上栽培。”

高燮还待张再骂，牟斌摆手道：“高兄弟，不用说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意义。收起兵刃吧。”

“牟大！”高燮和萧琅叫道。

牟斌沉声道：“我牟斌无能，身边出了吃里扒外之，却一无察觉，这是我该当如此。你们和此事无关，这件事是本决定的，本一力承担。你们只是遵我之命而已，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皇上圣明，当也明白我牟斌没有对他不忠。待见了皇上，我自会禀明。”

牟斌说着话，伸手解开腰间配刀丢在地上。高燮萧琅等见状，也只得长叹一声，丢了兵刃。石文义一声令下，众侍卫将牟斌等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刘公公，牟斌等已然缉拿，如何处置？”石文义躬身问道。

刘瑾沉声道：“先押起来。”

牟斌喝道：“刘瑾，我要见皇上。”

刘瑾冷笑道：“会让你见的，但不是现在。你放心，咱家可不敢对你怎么样，是死是活，皇上自会发落你。”

牟斌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石文义命手下将几押下看守。

刘瑾叉腰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的刘健和谢迁，以及一呆若木的官员们，冷声道：“诸位，你们不是要见咱家么？现在见了见了，首辅大，你们该退出乾清宫了。你们闹得也够了，皇上被你们折腾的疲惫不堪，你们还待如何？”

刘健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石文义反水的那一刻，刘健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失败了。刘瑾他们早已经做了准备，这最后试图强行缉拿的手段也成了最大的败笔。一瞬间，刘健有一种要当场撞死在殿前的冲动。

但是，他不能。纵横朝堂这么多年来，刘健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经受过多少险恶的时刻。他的意志坚强，宛如磐石一般，轻易不会认输。

他很快意识到，刘瑾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当中皇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旨意。也就是说，刘瑾所为，也并非是皇上的意思。而是他自己的手段。

皇上或许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皇上或许只是在观望，观察外庭的决心和态度。这是一种意志上的博弈，谁能意志坚强坚持到最后，谁便能大获全胜。

或许这是自己的一厢愿，或许皇上其实是默许了刘瑾所为。但只要皇上一不表态，便还有一线希望。虽然这希望或许只是自己脑海中强加给自己的泡影。

“刘大，咱们，怎么办？”户部尚书韩文轻声问道。

刘健转过来，一大片惊惶失措的目光投向自己。惊惶，无助，胆怯，愤怒，失望，责备，怀疑。种种绪，尽在其中。

“各位大，咱们言而有信。夜已。皇上要歇息。我们也要歇息。咱们这便退出午门之外便是。”刘健缓缓道。

“刘大……”官员中有叫了起来。

刘健摆手制止了他们。

“明辰时，午门之外，咱们继续等候皇上的回答。皇上一不给予回应，我等，绝不离开。”

刘健声音回在众耳中，决绝而坚定。群臣默默的看着刘健，他们知道，刘首辅并没有认输。刘首辅既然没有认输，他们怎会认输。

“明辰时，午门之前，我谢迁第一个到。”谢迁沉声道。

“我们也都会在。”群臣纷纷叫道。

刘健拱了拱手，转身阔步离去。众官员纷纷起身，相互搀扶，默默离去。

殿门前，刘瑾冷笑着看着这一切，咬牙道：“这帮家伙，脾气还真是倔。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很好，那便让他们称心如意，见见棺材。”

高凤在旁轻声道：“还是得刘公公啊，这一天，咱家都要吓死了。这阵仗，要吃呐。”

马永成道：“高公公，咱家便不怕。咱家就知道刘公公一定有办法。这一回，刘公公运筹帷幄，谈笑间斗败内阁三位大学士，力挽狂澜。当真是令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刘瑾呵呵而笑，尽享受着他们的恭维。

“张侯爷也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