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你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现在可以拿出阳珠了吗？”面具男问道。

“我不知道。”孟惊蛰又说道：“孟小甜只是个修为低下的普通，她不会影响到你，你放了她。”

“听起来很有道理呢。”面具男轻轻点，似是在认真思考孟惊蛰的提议一般。

孟惊蛰心下一松。

但面具男紧接着又说道：“可是，斩不除根，真的让很难受呢。”

孟惊蛰的心又提了起来，说道：“她连元神都不全，就是一个最没用的修仙者，而你这样在修仙界和魔界来去自如的物，难道还会怕她这样的吗？”

孟惊蛰特意提到在两界中来去自如，就是想看看面具男的反应。

面具男却十分谨慎，说道：“两界来去自如，本座觉得，真正来去自如的，应该是你吧？”

来去自如，自然不是指单纯的往来，还有魔气与灵气的自由切换，孟惊蛰本以为自己挖坑顺利，却没想到这男如此警觉，竟是半天都没有落圈中。

面具男又笑了笑，朝着孟惊蛰说道：“元神不全？怎么会元神不全呢？”

“我也不知。”孟惊蛰提起这事，心中便是忍不住担忧。

面具男手里把玩着一枚金玉石，笑着说道：“难怪你有这个东西呢。”

“金玉石？你为何能识得金玉石？”孟惊蛰大惊。

面具男望着金玉石，像是在欣赏什么杰作一般，说道：“你不知你妹妹为何元神不全，本座倒是略知一二呢。”

孟惊蛰不过半秒钟，再度挣扎了起来，说道：“是你，这都是你下的手！”

面具男轻笑，说道：“你果然是最聪明的。”

孟惊蛰立时觉得荒诞，杀了母亲的凶手，和害了妹妹的凶手，居然是同一个。

他此时虽然满心仇恨，但却依旧在努力回想，想要从过往的蛛丝马迹中，找到这男身份的蛛丝马迹。

孟惊蛰隐隐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但那感觉转瞬即逝。

面具男接着说道：“本座陪你玩耍了这么久，也够给面子了，可你还是这般不识抬举，不肯出阳珠。”

孟惊蛰也不知第几遍解释：“我真不知阳珠的下落。”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若是能用阳珠换妹妹，我定会毫不犹豫，可我真的没有。”

阳珠虽然听起来十分厉害，但孟惊蛰更加在乎孟小甜的安危，若是真有这样的可能，他确实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面具男脸上却没有半分不信，而是说道：“归根到底，你还是不舍得这件神器。”

孟惊蛰立马说道：“神器毕竟只是死物，若是能用它换到一个大活，我为何不愿意？只是我当真不知。”

面具男眼神有一瞬间恍惚，但很快，又变为坚定，呵斥道：“狡辩！贪婪！”

孟惊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但很快他便感受到这份愤怒的力量。

似是有无数细密的针，在他的神识上反复跳舞。

孟惊蛰立时觉得此时生不如死。

他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折磨，此时只觉得现在便是立马死了，也要比被这样折磨来得痛快。

这些细密的针，全都是面具男的神识所化，孟惊蛰上一次见到这样神识化形的手段，还是在阳墓。

“你去过阳墓，对不对？”孟惊蛰忍着剧痛问道。

男没有回答。

但孟惊蛰已经可以肯定，这样的手段，他一定是从阳墓里学会的。

“为何认定阳珠在我身上？”孟惊蛰又问道。

面具男对于这个问题，倒是解释得十分详尽，说道：“阳珠若是没有寻到寄体，它自然会回到阳墓中。”

“可阳墓中，没有半点阳珠的存在，它定然是已经找到了寄体，这个寄体，只会是顾氏血脉。”

孟惊蛰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阳墓中关于顾氏的那些痕迹，那些他从前想不明白的事，此时倒是豁然开朗。

“扒皮，抽血，挫骨，扬灰。”孟惊蛰说起母亲从前死后遭遇的这一切。

面具男眼含鼓励，似是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其他都是障眼法，其实你的目的，只有一样，就是抽血，对不对？”孟惊蛰问道。

面具男似是很喜欢聪明，闻言微微颔首，说道：“你可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像你？那可真是一桩大好事呀。”孟惊蛰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见不得的目的，像个沟里的老鼠一样，明明修为高，却终戴着面具藏露尾，这样的子，只是想一想，我就觉得十分向往呢。”

系统依旧没有任何提示，就好像这个男并不是真实存在一样，任何的言语，都不能从他身上获得半点阳值。

孟惊蛰不由得有些挫败，但很快，无尽的疼痛又再提醒他，如今他这样的处境，没有半点可以消沉的理由。

“你不懂。”面具男说道。

“不懂？要搜寻这么多神器，又要找到这么多血脉，你不就是为了自己的飞升之路吗？用这样的方式得到的飞升，天道真的会认可吗？”

男到处找寻血脉与神器，很容易让他想起，自己在凤临秘境中看到的壁画，壁画上的那幅充满邪的飞升场景。

“你献祭的神是邪神，现在改邪归正，还有机会。”孟惊蛰也没想到，自己有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面具男轻笑一声，说道：“你什么都不懂，我要做的事，从来不是为了飞升，而是为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

孟惊蛰定定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不出来了，对吗？”

男眼神没有半分波动，而是说道：“你的激将法，对本座无用。”

孟惊蛰暗道如今这试探结果，倒是和什么也没有试出来没啥区别，他被疼痛折磨着，心下也没有半分气馁，而是被迫打起神来，继续和面具男对线。

但面具男见他说了这么多话，眼神若有所思，说道：“你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本座还是小看你了。”

说完，孟惊蛰便觉得这份疼痛似是要让他当场升天。

若是能真的升天，倒是可以一了百了，但偏偏此时这般想升也升不了，对于孟惊蛰来说，才会显得格外折磨。

他确实如男所言，疼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也不知道疼了多久，孟惊蛰才觉得身上一轻。

他此时神恍惚，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两眼发直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木一般。

“可以说了。”面具男说道。

“我不知道。”孟惊蛰依旧如此回答。

便是最严苛的审讯，落在此刻的孟惊蛰身上，他也只能这样回答。

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

“还是嘴硬。”面具男说道。

孟惊蛰摇，想要解释，但对方显然是不相信的。

面具男手指一点，孟惊蛰面前便出现一面水镜。

水镜里的，是孟惊蛰万分熟悉之。

孟小甜。

此时孟小甜身上被绑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面上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