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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恬已经很久没认真捯饬过自己了，她将衣柜里所有适合这个时节的衣服都拿出来，搭配好，一套一套地放在床上。

“怎么都是去年买的。”她一边摸着下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衣服，一边不甚满意嘟囔。

平时不经常出门，她没有时不时就添新衣服的习惯，只会在换季或者节买几件。

前段时间卡文太厉害，就没心思买，现在非常懊悔——卡都卡了，花一两个小时买衣服又不耽误卡文！

所以是穿裤子还是裙子呢？

C城虽然不下雪，但室外也接近零下了，穿裙子会不会太冷？可是她之前为了保暖裤子都是买的加绒，穿上去会不会特臃肿啊？

反正吃饭是在室内，穿裙子吧。

但又另有一个问题：要穿连衣裙还是半身裙？

她眉紧皱地看着床上只剩下裙装的三四套，很是纠结……

十分钟后，盛恬选了白色羊毛打底衫配上墨绿的吊带灯芯绒连衣裙——嗯，很符合圣诞节的气氛了。

然后再简单地化了个淡妆，涂了个橘调的红，配上茶色的外套，再加上光腿神器，完美！

按了一下锁屏——18:03，他们约的是七点，现在刚过六点，还有时间。

她放下手机，打算去洗手间弄一下发，一个月前她把长发烫了微卷，平时懒得打理有些毛躁。

这时微信有消息进来。

盛恬瞥了一眼屏幕，是桑衔枝。

解开锁屏，看到消息的内容——

桑医生：医院临时有事，我现在得过去一趟。

盛恬触碰屏幕的指尖一顿，所以，今晚不能一起吃饭了？

没等她咂摸出自己的内心是失落还是什么，屏幕往上跳了一下，有新的消息：

-晚上直接到餐厅碰面可以吗？

盛恬看着这行字，心跳莫名地加速了。

她描述不出来自己此刻的心，像是无法言喻的怦然心动？

但是她的嘴角在不自觉上扬，动手打字回了过去：

崽崽：好的，没关系。

-到了我给你发定位。

桑医生：好。

况应该是很紧急，才这么惜字如金。

盛恬手指往下滑着屏幕，滑到刚刚他发过来的那条信息之前。

两之前的对话停留在周二下午：她苦思冥想过后选了牛火锅——C城大部分都会喜欢吃牛火锅的，但她还是先发过去问了桑衔枝。

当时他就回了句“可以，你请客，听你的。”。

明明很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但是“听你的”三个字却看得她脸红心跳。

现在再看一次还是有发烫的趋势，盛恬有赶紧锁屏住脑，去捯饬发了。

*

餐厅离他们小区不远，就隔了一条街，步行10分钟左右。

盛恬看着时间出了门，到了那里离约定时间还有5分钟，想了想没有立即进去，给桑衔枝发了定位后就站在门等。

原本不觉着，此刻看着门进进出出大都是成双成对的侣，盛恬才有了今天是平安夜的实感，突然有些懊悔，为什么偏偏要选今天请桑衔枝吃饭？

异邻居一起共进平安夜晚餐。怎么都觉得有问题，盛恬哭笑不得地想，幸亏没告诉“富婆群”的其他两位，不然她们该脑补出几十万字的暧昧节了。

放飞思绪间，有脚步声靠近。

“等了多久？”男风尘仆仆，裹挟着寒风来到跟前，看她长外套下露出的脚腕，眉心一蹙，“怎么不进去坐着？外面很冷。”

盛恬闻声抬颌，鼻尖就闻到了淡淡的木质香，以及几不可闻福尔马林的味道，目光触及男昏黄灯光下棱角分明的脸庞，心一动，视线下意识移开，睫毛颤了颤，“没多久。”

桑衔枝看她冻得鼻都红了，眉皱得更紧了，低声说：

“那进去吧。”

两一起进了餐厅。

因为是平安夜，餐厅今天很火，收银台这边已经有好几桌在等位了，他们要是现在排，至少得一个小时。

盛恬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还好她已经提前打电话订定位了。

等待锅底烧开之前，盛恬起了话，“今天医院很忙？”

桑衔枝一边拿起送的湿巾擦拭手指，一边回答：

“还行。有个住院病绪突然失控，有轻生的举动。”

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即便在嘈杂的餐厅环境里也很有辨识度。

“其他医护员不敢轻易刺激她，就打电话让我过去劝劝。”

语速不缓不急，能让瞬间安定下来的，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她之前在我这儿做过咨询。”

盛恬顿了一下，捕捉到令她疑惑的字眼，“咨询？”再联想他方才说的病的况……

桑衔枝放下湿巾，定睛地看着她，给出肯定的答复：

“嗯，我是个心理医生。”

音落，盛恬呼吸一滞。

心理医生……

“打扰一下。”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将两的思绪都拉回了现实。

盛恬忙低敛神，刚刚有一瞬间，她想不管不顾地逃离这里，离开他的视线。

桌子下她用力拽着衣角的手指几乎快要嵌掌心，但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失礼地贸然离席。

“请问二位是侣吗？”上完了菜，服务员站定，礼貌地开。

盛恬茫然间抬，服务员没有准确地解读她的表，已经亲切地说了下去：

“我们今天有活动，凡是来我店消费的侣都能获得定制的圣诞钥匙扣。”

说着已经拿出了钥匙扣，展示给他们，“就是这一对，很可的。”

盛恬的目光下意识地随着她的动作而动，看到了她手中的小猫，是胖胖的蓝猫，有着一双黄铜色的瞳孔。

一只上戴着一顶红色圣诞帽，另一只则背靠着一颗圣诞树。

坐在她对面的桑衔枝在说完自己是“心理医生”后，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盛恬的表。

这本来不大礼貌的，但盛恬刚刚的反应有点大，他没法不在意。

直到此刻，看到她看着那两个钥匙扣的神恢复了平静，他才稍稍松了气。

桑衔枝径自对服务员道谢：

“好，谢谢。”

服务员笑着将钥匙扣留下，然后就离开了。

盛恬拿着那两个钥匙扣，后知后觉地发现桑衔枝这是默认了服务员将他们当作侣了？

这时，锅底“咕噜咕噜了”地烧开了，桑衔枝一边用公筷夹着放下去烫熟，一边问她：

“是不是很像崽崽？”

经过服务员的打岔，盛恬高度紧张的状态缓和了些，但仍旧有些不自在，“嗯，真的很像。”

桑衔枝将已经熟了的放到她的碗里，对它说：

“那你留着吧。”

盛恬看着碗里热腾腾的牛，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扣，有些窘迫，“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