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几年的时间没有来过了。
“高夫子,你说,陛下要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两道身影从远处走来。
 前面那
,脊背挺拔,面容沉稳,方正的脸庞上有种慷慨凛然的气势。 
一双眸子也是黑白分明。
 后面那
有些瘦削,矮小,尖嘴猴腮的。 
 一双小眼睛里充满着的都是
明。 
 前面这
是高肃卿。 
 后面这
便是陈光禄。 
 两个
进宫的时候相遇了,便是一起走向这御书房。 
“无论何事,只要不违背天下大义,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总是要竭尽全力去做的。”
高肃卿看都没有看陈光禄一样,脚步也没有减慢,声音有些倨傲的说道。
“哼。”
陈光禄看着高肃卿这副冷脸,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
“说了等于没说。”
“我不信你不清楚。”
陈光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是带着几分冷嘲热讽的意思,道,
“又或者是说,沈秋鸿沈夫子的死,本来就是你所期望的?这样,你这么多年的苦熬,才有了结果,坐上了这个位置?你感激那太监还来不及呢,舍不得……”
 “你狗
!” 
 高肃卿听到这些话,才是真正的愤怒了,他猛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愤怒的盯着陈光禄,
声道, 
 “你再敢
说,我把你小时候做的那些事儿全都写在大魏全书里面,让你名垂千古!” 
 “行啊,顺便把你偷看的事
……” 
 陈光禄张嘴说到一半,见高肃卿的脸色真的变的
沉了下来,这才是连忙闭上了嘴
,摆了摆手,哼道, 
“做了不敢承认,没种!”
 他和高肃卿,是同村之
。 
 小时候是一起光着
长大的朋友。 
 后来,高肃卿学业有成,进
了国子监,成为了大儒的弟子。 
 他则是因缘际会,
了皇弟的法眼,做了这御史台的大夫。 
 虽然是走的不同的路,但这些年,彼此之间的
谊却是没有变过。 
别看他们现在一个看不上一个。
 当年高肃卿因为一篇文章被
盯着,差点儿咬死的时候,可是陈光禄以一己之力,将高肃卿从那件事
里面给摘了出来。 
 虽然用的手段有些
险,但却实打实的,是高肃卿的救命恩
。 
而高肃卿,对陈光禄也是不错。
最早的时候,高肃卿做了国子监的学生,而陈光禄则是无业,吃喝都没有着落,大概有七八年的时间,都是高肃卿把自己的住的,吃的,喝的,都分给他。
这才让陈光禄在长安城留了下来。
 也让陈光禄有了今
。 
 两
。 
 虽然偶尔还有不对付,但任何
出事,另外一
,都是会舍命相帮的那种。 
 “东厂在蜀线做的事
,你可知道了?” 
 转眼间,两
已经看到了御书房的影子。 
 陈光禄叹了
气,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知道了。”
高肃卿沉声道,
“是个有本事的,就算是你我,也做不到那个地步。”
“但是,陛下的话还是要听的。”
 陈光禄斜着眼睛看了高肃卿一眼,点了点
,道, 
“诶,你这次倒是开窍了啊。”
“若是早这样,你也不至于混到现在,才坐上这国子监大夫的位置。”
高肃卿没有理会他。
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走向御书房的台阶。
陈光禄也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
丛林间。
道路茫茫。
漫山遍野的枯枝随着风摇晃。
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行舟站在山岗之上,看着那无尽的枯黄,面色有些沉寂。
他的身边,是汪亭。
 这里已经到了通州附近,距离长安城只剩下两
的路程了。 
 密谍司得到了长安城的消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汪亭手中,汪亭知晓其中的重要
,则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固城策马而来。 
然后告知了陆行舟。
“主子。”
 汪亭跪在陆行舟脚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
森,还有愤怒,道, 
“陛下,这是对咱们有意见了。”
汪亭能够走到现在,从来不是因为对老皇帝对么忠心,而是因为对陆行舟忠心。
汪亭见过皇帝几次。
 他能够感觉的到,老皇帝对自己这种
的厌恶。 
 所以,他虽然忌惮老皇帝,但却从来没有将老皇帝当作自己的主
。 
 他只是将陆行舟当做自己的主
。 
 如今,主
上面的
,似乎对主
不满了,汪亭虽然忌惮那个
,但依旧表露出了自己的愤怒,还有不满。 
 “主子辛辛苦苦,刀山火海里趟过来,做了这么多事
。” 
“整个蜀线都安稳了下来。”
“咱们还没回长安城,陛下竟然就已经准备……主子,小的这心里……不值!”
汪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最终将这两个字讲了出来。
这两个字是对陛下的不敬。
但他是真的心里觉的憋屈啊。
东厂兢兢业业。
为了大魏朝的稳定,把蜀线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中间,死了多少
? 
主子冒了多大的危险?
当初对付卢家,对付李因缘,对付国公府,又是多少次在生死之间?
 再后来,对付长生帐的
们。 
东厂又是经历了多少麻烦?
 那是多少
用命换来的消息,然后才端掉了这些
。 
怎么到了现在,蜀线一切尘埃大定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庆功,就要开始清理了?
陆行舟自然是懂汪亭心里的憋屈的。
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憋屈的。
他做这些,哪里有什么私心,有什么权欲,只不过是想天下安稳,是想让恩师,那些开导自己的先辈们,走的安心。
泉下有知,能够瞑目。
但老皇帝他,不信任自己啊。
或许,老皇帝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自己,他之所以重用自己,只是因为,他觉的,三两年的时间内,自己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
所以,才放手任自己去做。
如今自己或许已经对他造成威胁了,出乎他的预料了。
于是就开始防备着自己了。
甚至,开始打压自己了。
为君之道。
不过如此。
“呵……”
陆行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不是苦笑,而是一种平静,而且漠然的笑容。
 好像,这些事
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没有回
,依旧看着那山下的诸多枯黄,以及苍茫,低声道, 
“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