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他都做了。

季肖等了这么多年，其实只为等一直没消息的几处族。

当年不敢联系他们，是怕把他们也拖万丈渊。

“拜托了，老夫现在送你们一程。”

他感觉有来了。

陆灵蹊和火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湖中的云雾动了起来，他们的身体正在腾云驾雾。

远方一抹亮光，挣脱天地桎梏，撒出万丈暖阳的时候，季肖的声音渺渺，“生前枉费心千万，死后空待手一双，告辞了。”

陆灵蹊心下一跳，莫名的感觉他要消散了，“多谢前辈相送，我定把玉简带到。”

她的话，季肖并未听到，移行换影间已是数百里，与追来的通远面对了面。

“阿弥陀佛！”通远一早就知道千岛湖有这么一位，“小僧通远，见过前辈！”这么多年，这位前辈装聋作哑，现在突然出现，一定出了他不知道的事。

“通远？慈云寺和尚？”

季肖在阳光下，照样用云雾微凝了身体，“哈哈哈！在庸眼里，小事是大事，在英雄眼里，大事是小事，在圣贤眼里，世上本无事；通远，你心里有事么？看了放下了都不算事，那才叫高僧！”

“阿弥陀佛！”通远大师的眉打结，“看来前辈对我佛家经义，很有研究啊！”

他望了一眼他的身后，刚刚的动静，似乎另有他，“那请问前辈，放下了您的事吗？”

“呵呵！”

季肖不置可否的一笑，“神仙尚有缺憾，生岂能如尽如意！通远，你之所求，在老夫这里，走不通！”

“……阿弥陀佛！”

通远大师再次宣佛，“前辈，我们也算同出一源，您当年做不到的事，由小僧帮您做，不也算在这世间，留下您该留下的了吗？”

“同出一源？”

季肖云雾组成的脸上，露出一种似讥似讽的笑，“是指你们把我族活活绑着，炼化血脉吗？”

“阿弥陀佛！”通远弯腰一礼，“那不是小僧做的事。”那是多少代以前的事了，“小僧懵懂世，懵懂出世，现归我佛！您不承认与我等的机缘，莫不得，还真的以为，这世间，还有混沌巨魔？”

“没吗？”

季肖微微闭眼，感应直十万大山的一一猴，“那天渡境是怎么回事？”

“您觉得，那里还有您的族？”

通远若有所思后，再次宣佛，“阿弥陀佛！那请问前辈，这么多年，天渡境里您的族，怎么就一个也没出来过？”

当年，强盛的混沌巨魔，都成了大家更进一步的阶梯，现在……更可以。

通远其实更想知道，进天渡境里的道魔两家弟子如何了。

可惜，道魔大比从来没有邀请过佛家，再关心，也只通远远关注。

“你想我心境？”季肖冷声道：“通远，你在教育你徒弟的时候，可曾想过，如何教育你自己？别跟我拽什么大师的派，你——道行太浅，还不了我的心境。”

“阿弥陀佛！”

“这样不停宣佛，说明你的心境已。”

季肖打断他再要开的，“通远，甜酸苦辣尝遍，方知清淡滋味最美；万水千山走过，才见本地风光绝佳。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

通远面色大变。

当年困于元后瓶颈，不得化神门径，得遇梦中不见脸的师父，得他点化，才世尝尽世间的甜酸苦辣咸……

“原来是梦中师！”

他终于在季肖面前，弯腰，“通远拜见师尊！”

“你忘了你的初心。”

季肖低看着他，“我们也不是师徒，通远，你拜错对象了。”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通道双手合十，却不再季肖面前宣佛了，“前辈又何必是心非？”若真的没有一点照顾，又何必点拔于他？

“何为是心非？”季肖笑笑，“老夫只是因为当年的通远，有佛心有佛行，才加以点拔，希冀佛门能出一个真正的菩萨，可惜啊！”

此现在也不是说，就没有佛行佛心，只是，进阶化神后又希想成佛飞升，为了飞升之路，佛行佛心，俱可摈弃。

一念佛，一念魔，在慈云寺的某些身上，表现的最为明显。

这也许是他们有心，又有混沌巨魔的魔。

“让你们慈云寺的和尚，离千岛湖远一些。”

千岛湖的，才是当年他们自愿放弃身体，让有助于混沌巨魔族的高后辈。

季肖道：“以后，也不必再在此收徒了。”

“……是！”

通远沉默一瞬，“小僧会把这话传回慈云寺，但最终的决定权不在小僧这。”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季肖不想慈云寺的和尚现在怀疑什么，稍为提点一句，“通远，再次尝尝世间的酸甜苦辣吧！”

什么？

通远长眉微动，在他面前低，“是！小僧……这就世。”

他再抬起时，季肖已无身影。

望望之前怀疑的方向，通远到底叹息一声，转身远走。

明玉岛祠堂是，季肖的灵牌底座，发出‘咔咔’两声响，可惜，因为祠堂无，没有一个知道。

无尽湖底的处，一处塞满了巨大骨的空间里，两个淡淡的影子，却若有所觉，一齐透过层层障碍，看向祠堂方向。

他们的样子，很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