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

侍温罢酒水，递到桌案上，终究耐不住忌虑，脱问道，“敢问郡守爷，方才那无礼究竟是何来，携剑府，依律应当治罪才是，怎就放任离去。”

柴九卿不擅饮，单酒下肚，便觉腹中喉中有滚火烫油浇罢，呵出些酒气，面露不解:“无礼？本官不曾见过，只见过一个落魄，天底下无处安置那柄剑，满身悲郁寡欢，竟是无地可泄，只得任由其烂穿肚肠，扯碎心肝，仍要端起一副门主架子，身裹甲衣抵住明枪暗箭，哪有半点无礼的迹象。”

侍不解其意，只得立身一旁，蹙眉思索。

“休要去想，你我这等凡夫俗子，无需念想那般长远，起码知晓戏文在于何处终了，那却是不同，常所念所图，兴许正是那所厌所憎，所谓王侯天子自语孤家寡，其实应是此解才对。”

侍似懂非懂，只觉得一旁郡守爷神态，似乎与往那般不同，笑意更真些，像是泥塑石雕撑开周身层层束锁，赤脚走地。

叶翟走得极慢，但不出三两息，已然迈回客栈当中，解剑盘膝。桌案上已然备齐小菜，热气极盛，摆明是方才摆罢，可的确无心再用，摸出腰间那块湖字玉来，闭目摩挲。

何处卖心安。

何处解烦忧。

念想东诸岛海波难平，念想上齐文坛如鲤跳龙门，念想十万山林当中有天公遗剑，可斩白葫门中井与莲。

既念至天下各处，处处求不得心安，可怎么偏偏没想到回那座四季如冬的山上瞧瞧。

叶翟抬手欲将那玉石抛去，可五指总也不听使唤，堪堪扣住，玉石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