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

殷清瑶帮着把捆了，回扔到官府，也算是为民除害。

杜衡羽瞧着她熟练无比的动作，笑道：“应该是我班门弄斧了。”

殷清瑶解释道：“我在家里经常活，捆绑货物也是这种手法。”

将比作货物，杜衡羽也是无语了。

灵机一动问道：“长安郡主这是准备回汝宁府？”

殷清瑶嗯了一声，去徐州府上任的话，两能同行一段路，原本想邀请他一起上路。转念一想，孤男寡好像不太合适。

而且，他脚程慢，自己正打算继续赶路呢。

谁知道杜衡羽不按套路出牌，得寸进尺道：“早就听闻汝阳县令王大将汝阳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我想去取取经。毕竟从前接受的教育跟眼前的境遇不太一样。”

世家大族学习的都是如何治世，如何做一个贤臣名臣。

学习的东西太空泛不说，还缺乏实际。

别看他拿了状元，把他放到任上，说不准还真没有根出身的王松青能。

瞧出她的犹豫，杜衡羽拱手道：“殷姑娘不用担心我的品，至于脚程，杜某自认不比殷姑娘慢。”

殷清瑶一想也是，男授受不亲这一条在她这儿什么也不算，以杜衡羽的身手能不能在她手底下过几招还说不准，但是对方的马术可是顶尖的。

“成，到时候我帮你引见。我现在就打算赶路，你这边……”

地上还有几个被捆得无法动弹的强盗。

杜衡羽一边将拉车的马解下来，一边对车夫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明天将送到官府，回去汝宁府寻我。”

车夫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恭敬应了声是便目送着他们离去。

殷清瑶没有多想，她不在意不代表杜衡羽心里也什么想法都没有。

清风抚在脸上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从出生起到现在，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上路。当身边没有所谓的枷锁束缚的时候，才发现，很普通的一个场景在他眼里都那么漫。

隐在云层之下的月光将云层的边缘染上一圈亮色的光圈，向后退去的重峦叠翠都是一团黑影，偶有蚊虫撞上额，皮肤上留下些许痒痒的痛感。

耳边呼啸而去的晚风……

他的马术很好，两匹马步调一致，发出的声音重叠。

月亮最终被乌云遮住，山路上刮起大风，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下来。

殷清瑶指着不远处的农家说道：“夏雨急骤，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

说话的功夫，夏衫单薄，两身上都被淋湿了。

殷清瑶翻身下马上前敲门，跟主家说了两句话就回朝他招手。

主家煮了姜茶端上来，简陋的屋子地方很小，但是院子里搭了棚子，棚子底下放着摆放整齐的柴火和杂物，屋檐下的墙上挂着农具斗笠，还有几张动物的皮毛。

主家让出来一间房。

只是房间里空间狭小，除了一张大炕和两个立柜子，连多余的都站不下。

殷清瑶盘腿坐在炕上喝茶，杜衡羽觉得在狭窄仄的屋子里站着碍事儿，于是也学着殷清瑶脱了鞋盘腿坐下。

初时他还有点别扭，农村的土炕就是睡觉的床，先不说占了别的床，单是和一个子坐在一张床上……

殷清瑶将姜茶往他面前推了推，劝道：“再不喝，姜茶就凉了。”

杜衡羽端起来只尝了一就差点儿吐了。

以往喝的姜茶是这个味道吗？

又辣又甜？

上面还飘着葱花？

一开始，殷清瑶没察觉到他的不适应，主要是她接触的里面，除了梁怀玉致点儿，看邵云舒，看金城，再看老六，哪个也没说过饭食粗糙。

就连邵毓宁也颇为豪爽。

所以她潜意识里觉得贵族公子也是食间烟火的，此时才意识到不一样，不免抬多看了两眼。

杜衡羽被她湿漉漉的眼睛看得脸上一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一时不习惯……”

殷清瑶还是劝道：“不习惯也多少喝点儿吧，穷吃不起糖，能给咱们放这么多，不要辜负了家的一片心意。”

“等你以后去了任上，别因为这个被穿小鞋。”

杜衡羽没想那么多，目光落在碗里飘起来的葱花姜丝上，忍住胃里的翻涌喝了半碗，半碗下肚身上都冒了汗。

再看殷清瑶，将一碗姜茶全部喝下肚，连姜丝和葱花也嚼了咽下，他顿时觉得服气。

打发无聊的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聊天，殷清瑶下炕跟主家聊了会儿天，问家要了两条爽的布巾，回来坐在炕边，一条扔给他，一天自己拿着，将湿发解开擦拭着。

见他拿着布巾发呆，殷清瑶又劝道：“擦擦吧，脑袋着凉容易感冒。”

杜衡羽又哦了一声，见她披散的发如丝绸般铺散开，被她玉手一拢，露出雪白的脖颈……

尴尬咳嗽着转过目光，将爽的布巾直接铺在上揉擦。

好吧，他收回自己说过的自己品绝对可靠的话。

擦完之后，殷清瑶想着他可能是没吃过这个苦，出门在外不会照顾自己，心里叹了一声，本着送玫瑰手有余香的原则，也没跟他计较，帮他把布巾搭在柜子上晾。

殊不知，看着并肩挂在柜子上的布巾，杜衡羽的目光又闪了闪，想歪了。

殷清瑶能怎么办？

她也很无奈的好吧。

她根本不知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动作之中，落在别眼里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只知道屋子里的气氛好像有点尴尬。

天也亮了，主准备下厨做饭，殷清瑶脆撸起袖子去帮忙。

等她离开之后，杜衡羽松了气，自嘲一笑。

主家是山里的猎户，种了几亩薄田，一家之主的男偶尔进山打猎，昨天晚上不在家，可能是困在山里了。

不过主一点也不担心，膝下三个子最小的还在襁褓里，最大的，已经能帮着农活了。

殷清瑶也不过是凑在身边帮忙洗菜切菜，顺便指点主怎么做菜才能更好吃。

将洗好的野递给殷清瑶。

殷清瑶用丝熬了一道瘦粥，和几个孩子一边活一边往灶台边上凑。

不知道说了什么，主红了脸，殷清瑶将煮熟的没有味道的撕了一块儿递给了一早上活的小男孩，还摸了摸家的顶。

雨还在下，杜衡羽看着雨幕，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诗词。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

文墨客多少都有点悲春伤秋。

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这两句了。

她若是知道了，大概会觉得莫名其妙吧。

大雨半上午就停了，殷清瑶留下两枚碎银子，在主的推让中骑上马绝尘而去，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赶路就是赶路，殷清瑶也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刚踏汝宁府的地界。

走在前面的少突然松开缰绳，双手张开。

“我终于到家啦！”

“我回来啦！”

就连胯下的马儿都感觉到了她的欣喜雀跃。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