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逃,因为这根本不是他能独自对付的对手。
有
出现在了他逃跑的道路上,谷河抬
一看,亡魂皆冒。那前方背着手挡道的不是白朗又是谁?
白朗轻轻一指点来,谷河避无可避,抬掌便轰去。两道力量轰撞在一起,谷河喋血倒飞出一大段距离。
白朗依然立在前方,而谷河似乎内里的凶
被激发,视死如归的再次扑上前去。
他知道,今天若不击败白朗,自己大概连逃的机会都不会有。
嚎叫间一道道掌力打出,打得四极震动不休!
两道身影在高空不断的
错,不断的有
手的动静。
大地在晃动,河川因二
的力量而逆流,天际云层被扫之一空。
万里晴空下,几经
手的二
再次靠近,猛烈的冲撞在一起。谷河按出的一掌没能攻
白朗的防御,反倒是白朗一指戳中谷河的腹部,力量在谷河的背后炸开一片血雾。
谷河气息大跌,惨叫着落向下方一处山崖。
他狠狠的撞在山崖上,险些从崖边落下去。
白朗已经纵身来到他的跟前,足下如蜻蜓点水,没发出任何声响。
谷河全身是血,半跪在地大
喘息。
“事到如今,已经不用再打了吧?”白朗问。
谷河惊恐犹在,但恐惧了一阵,突然放声大笑。
“第一……第三吗?”
云轩国强者排名,白朗第一,他第三,这是公认的名次。
如今看来,这名次好像并不是无中生有。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手按在腹部,已经感觉到修为在不断流失。
刚刚他与白朗
锋那一下,白朗已经
碎了他的妖痕。
修为将失,大概
命也不保了吧。
到底,还是败了……
“我……必死无疑了呀。”似乎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结局,谷河反而没了先前的慌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既然选择展露本
,当初你镇守的剑守城也已经死绝了吧。”白朗不喜不悲的说。
谷河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盘膝坐了下来。
逃,已经逃不掉了。
修为尽失,只会沦为废
。
修炼至今,他们在修炼一途上耗尽一生心力,可到
来,就如南柯一梦。
几千年的苦修,一朝如泡而散,何等的讽刺。
“不直接杀了我?”谷河问。他平白苍老了几百岁。
他知道,白朗只要想,其实随手便可杀了他,就像随手杀了辽远和杜尺一样。但白朗没这么做,偏偏只废自己修为,莫非这是一种报复?
白朗斟酌着语句,最后徐徐道:“不忍。”
谷河先是一怔,然后仰
大笑,笑得眼泪汹涌,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可笑的话。
白朗无奈摇
,也缓缓走到谷河的前方,盘膝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已经不用再担心谷河萌生逃跑之心了。
他们前一刻是敌
,而眼下,却像是两个在棋盘上争锋的老友。
“我跟你认识多久了?”白朗问。
谷河停止了笑声:“两三千年了吧。”
对他们这种修为的
来说,两三千年只是短暂的一段时光。
“为什么这样做?”白朗问。
他想知道原因,这才是他留下谷河
命的缘由。
因为想不通,当初那个一心求道的谷河,为何会成为黑龙殿的爪牙。
“你我都是修道之
,何必明知故问。”谷河有些严厉的说。
因为修为的丧失,他的容貌快速的苍老,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
“就是因为我不明白。”白朗道。
谷河嗤之以鼻。
“我成就上品天妖师修为已经四千载,我云游世界,希望寻求
进之法,最后亦不可得。百余年前,我云游时遇上黑龙殿,他们说能除掉你,我便与他们一拍即合。”
“为什么?”白朗问。
谷河讥笑一声。
“倘若这世上没有你和鹿九天,我可为云轩国第一?”
白朗微微一愣,听完谷河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帘慢慢的垂了下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朗悠悠答道:“自古有贤士,振臂一呼多方响应。有恶霸欲与之争雄,但三拳难敌四手,这贤士算不算第一?再者,国有明君,抬掌下令,万千铁骑能踏
河山。有强匪与之抗衡,却不能以寡敌众,那这君王又算不算第一?你我不过孑然几身,对你我,到底什么是第一?”
谷河微微思索,点了点
:“言之有理……也罢了,今
我与你白朗一战,尽都竭尽全力,已然无憾了。”
他双目闭合,带着一抹释怀。
白朗无声叹息:“无憾最好。”
谷河突然睁眼喝到:“放
!我倾尽全力,而你随手可杀我,你对我手下留
,这算什么死而无憾!”
他由极静变为极怒,对着白朗
大骂。他神色俱厉,就完全是个发了狂的老
。
白朗没有反驳,任由他发泄。
或许是
之将死其言也善,白朗与他前一刻是敌,此刻又像是回到了过去相处的那段时光。彼此下着一盘棋,喝着一壶茶,他们会彼此斗嘴,会彼此揭短……
发泄了片刻,谷河也累了。他背脊很驼,仿佛那苍老的脊背已经支撑不住他的身体。
“告诉我,我这身上品天妖师修为是否已经登峰造极?”
“是……”白朗说。
“还是放
!”谷河又骂,他明明修为已失,骂
却依然洪亮,“当初我云游四方,那时我便已有察觉,上品天妖师根本不是妖师之道的极限。小妖师,大妖师,地妖师,天妖师,世
只知此四境,但天妖师其实远不是终点吧……我且问你,你白朗是不是早就踏上天妖师之上了?”
“没有……”
“你依然在放
!你白朗早已踏
天妖师之上的境界,你斗我等,如踩蝼蚁。以你实力,已
圣超凡,你不过是戏我罢了。”
他神色俱哀,长长的兴叹:“我穷极一生探索天妖师之上的奥秘,而今
方知,你白朗其实早已身在其中……”
“哎……多说无益,我且将去。我只知,这天下代代出
杰,代代出奇才。天意创生出你这样的怪物……我不是败给了你,我是败给了天……自古有贤士……诸国有明君……世上本无第一……但,白朗,除了你……”
他的
颅已经垂下,微弱的话音随着最后一
气息而断绝。
此刻的他只是个苍老的老者,身体残留的余温,也在风中慢慢的冰凉。
谷河死了。从他修为尽失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白朗在他面前坐了很久,最后伸手将他的双目合上。
“你我都是修炼之
,不必懊恼,生死之际坦然面对也是一种风采。”
默然了一阵,他收敛了谷河的尸骨,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