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不离手了」她瞪了许加刚一眼，「就不会愣会儿再抽，真是的」讨了个没趣，许加刚又把烟揣进袋里。

「来也来了，上我们家坐会儿介」撺掇着众，见没那个意思，就把兜里的钥匙掏了出来，「这样吧，去体育室歇会儿不也成吗」往对面一抛，扔到了焕章面前。

「我去买两幅扑克，不还俩多小时上课呢吗，也不耽误歇着」见这次没被拒绝，他心里大喜，拖起沈怡的胳膊撺掇起来，「上我们家待会儿介」「小妹你不也没事儿吗？」沈怡喊了一声，「跟我去玩会儿」换平时灵秀也就跟着她走了，但今个儿却一点心思没有，「工夫早的话我就找你介，没时间就下回再说」眼前这小子眼不正，她本身又想着去陆家营爹娘那边转悠一圈连带休息会儿，便知唤起来，说完又叮嘱儿子回校之后别四处跑，跨上车时，十二点都不到呢，寻思着在集上转悠转悠再买点东西，便跟众挥起手来，这刚骑出去，却又被身后的叫住了。

「妈」书香喊着，瘸着腿走了过去。

见状，灵秀皱起眉来，从车上下来：「不说去躺着歇会儿，又啥？」「你一宿可都没合眼」看着她双眼一片通红，书香想再说两句别的，却鼻子一酸。

「都大老爷们了还哭鼻子？」外面前灵秀很少数落儿子，然而就算是数落，也都是压低声音，「妈在你这岁数都成家了」到了这个年龄是不应该哭的，书香却一反常态，像是要冲某种界限，也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等以后挣了钱，我不让你再受罪，再这么辛苦了」罗大佑的那首童年唱出了所有少年的心声，同时也暗暗契合了所有少年成长时的轨迹，想一下子脱颖而出，变得成熟起来，「妈，还跟小时候一样，就咱们娘俩」灵秀含笑看着儿子：「妈倒想呢」她从挎包里把手绢掏了出来，背着沈怡等给书香擦了擦眼角，「个子比妈都高了，还哭？不怕笑话吗？」「没哭」书香抽搭着鼻子，倔强地抬看向灵秀，把她小手抓在了手里。

「该管的不该管的都瞎管，不知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个啥」灵秀往回抻了抻手，「抓着妈手啥，咋跟无赖似的呢？」哼了一声后，把手绢往他坏里一推，掩起小拳就打了过去。

「就知道气我，就知道气我，气死了看谁还管你」似孩子负气一般，脸都憋红了。

「妈」「臭缺德的，还知道我是你妈」白手绢像白裙子一样，打鼻尖打眼前飘过一只有慢慢咀嚼才有的淡淡的香，像此刻这雨后的天景，柔和明亮，但却又夹带着一令觉得矛盾或者说习惯使然的强硬，「还不给我回去歇着介？！」看着妈嘟起嘴来，书香「嗯」了一声，眼里露出了渴望之色：「晚上你还去东睡吧」「老摽着我啥？」避开儿子的目光直视，灵秀又皱起眉来：「烦不烦，离了我活不了是吗」她绪波动异常，忽冷忽热来回起伏。

「要是再敢，敢跟你娘娘没大没小，看我，看我不打死你！」身子一转，跨上了自行车。

「快回去歇着吧」书香朝焕章招手，车子过来便也跨坐在了大梁上，随后和沈怡柴鹏母子一起奔向了南门。

「赶集前儿不跟你妈都说了吗，还啥事？」分道扬镳之后，沈怡也不知这外甥怎这么猴急，弄得她挺莫名其妙。

「想你了不行，就不兴上我家坐坐介？」许加刚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不也一个多礼拜没去了吗」这倒不假，收完麦子确实也一个多礼拜没过去了，沈怡就朝他笑骂了一句：「臭小子，早知道就上你家吃介了」「又不是没叫你」打量着沈怡，许加刚又嘿嘿笑了起来：「时间也正好，凑个手一起玩玩」沈怡点了下：「让你妈找介，凑一桌」路过村东小卖铺时，许加刚没停车，沈怡道：「不说买扑克跟他们一起去打牌吗？」许加刚朝她一呲牙：「不急，先陪你，谁叫你是我姨呢，等完事再去不迟」进家门之后就跟沈萍嚷嚷起来，也不管电视剧瞅到哪了，硬催着让她赶紧去找许建国，又压低声音嘀咕两句，「搬东那边了」不知这娘俩接耳嘀咕什么呢，沈怡便撺掇起来：「姐，还赶紧叫去」瞅着儿子眼里冒出来的火，沈萍转身朝沈怡呵呵一笑：「这手还不好凑，大不了让刚子先陪你一会儿不就得了」凑到柜子前，从里面把药罐儿拿了出来，拧开盖，朝身后支唤起来：「直说让你姨过来吃，还惦着跟她喝呢，也没法喝了，还不给她拿瓶汽水来」把药捏在手里，跟沈怡点了下，示意她先等会儿，走到堂屋就把手里的两片东西塞给了儿子，「妹子，让刚子先陪你会儿」打完腔，转身朝外走去，到了院外还给大门锁上了。

「这怎还把门给带上了？」听见关门声，沈怡朝外扫了两眼，这会儿工夫，堂屋里「啪」的响了一声，很快许加刚就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可乐，手一个劲儿地晃悠。

「先喝，一会儿我再给你切个瓜吃」打吃完饭到现在也有这么会儿了，沈怡倒真有点，接过饮料抿了两，见他挡住视线，扬手召唤起来：「别挡着」「好的不都演过去了」「前些天忙得晕转向，也没工夫看」娘俩正说着，类似聊斋开曲的调儿便响了起来，这时候，就看电视里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的探探脑也从山后跑了出来，许加刚眼前一亮，把身子一闪就改了调调。

「狐狸勾魂来了」笑着往后退着身子，还从兜门里把烟掏了出来，衔在了嘴里。

「不学好」镜里的沈怡也看到了，就朝他啐了一，不过转而又笑了起来：「狐狸要害了」许加刚的话来得很快：「把吃了还是把吸了？」盯向沈怡。

「把心给吃了呗」沈怡抿了可乐，「没看开介绍吗」「我不怎么看这个」挨在沈怡身边，许加刚又嬉皮笑脸起来：「这玩意我妈倒是没怎么落下」一双色眼对着沈怡上下打量，还挑衅似的往她脸上吹烟，呛得沈怡直皱眉，扬手朝他推了过去，「去去去，不让也就罢了，还熏我」「给你抽不就得了」掏出烟来扔了过去，「外甥能把你忘了吗」「油腔滑调」放下可乐，沈怡也抽出一支香烟，见是万宝路，滋了一声：「外国烟儿？」沈怡内双丹凤眼笑起来倒也有点弯弯月的味道，许加刚就朝她「嗯」一声。

「我这不也是托家的福吗，你先尝尝比较比较，一会儿再尝尝另外一根啥味儿」他嘴里哼哼唧唧，「还惦着让书香他妈过来呢，可家不搭理咱」说得含煳其辞，还把手搭在了沈怡的肩上，「怎么样？味儿行吗？」「这么窜」可能是因为进烟的劲确实比较大吧，吸了一之后沈怡还有点晕，「都有点醉了」「醉了就睡，这还不好办」许加刚也嘬了一，「上礼拜还看艳舞来着呢」「什么艳舞？」沈怡戳了许加刚一指：「越来越不学好了」「又不是瞎说，就封榜里演的」许加刚盯着沈怡略带红的脸：「上礼拜回家时看的，穿得跟光似的，一男一搂在一块跳，后来一个的单独跳，站在台子上跳的」沈怡把脸一绷：「净胡说」一吓唬，外甥手里的烟还掉了，正要催他去喊，不想对方还矫起来，「看着是跟光似的，其实腿上穿着东西呢」许加刚伏低身子作势捡烟，实际却把手摸在了沈怡的腿肚子上，「跟你腿上穿的一样，也是这色连裤袜」「这怂孩子怎越说不像话了！摸哪呢？！」沈怡脸一红，撩起腿来踢了一脚，「找你妈介，这都十多分钟了」「她找我老叔去了，一来一回怎么不得耽误会儿，还着急了你」许加刚身子一闪躲到一边，沈怡这一脚就踢空了，他仍旧嘻嘻哈哈，又凑了过去：「姨你是不是热了，脸都红了」沈怡嘬了烟，确实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便把一旁的可乐端了过来，见他不动地界儿，又催了一声：「愣着啥，还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