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失。

他说得没错，这是足以攻堡垒，摧毁防护的悔恨，让她溃不成军，在崩溃的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可它让我清醒。

朱竹清咬紧牙关，将冰冷锋利的痛楚缓缓嚼碎，吞咽，任由绝望割开她的食道，让痉挛的刺激沿着经末梢上行，令意识遍体鳞伤地从刀山中走过，恶毒的理狠狠地把发的本能从身上撕扯出来冷眼嘲笑，用来对抗益高涨的欲。

她近乎残忍地禁止自己歇斯底里，强迫自己行走于无光之夜中，所有的恐惧，悲鸣，痛哭，怨毒，沉淀在这副美艳的躯壳中，发酵成肮脏卑劣的浊酒，疲倦重伤的力伴随着这种折磨而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地盘踞在她的怨毒郁中，生长出虬枝龙爪的枝叶，结出刻骨怨毒的果实。

「我答应他什么了？」她张开，声音好像许久没用过一样，随着声带的震动而扬起浓密的灰尘，那沙哑的声线变得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你要去就去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唉——竹清，你忘了吗？你答应过他，要是我最终决定倒向他，心甘愿地成为他的，那竹清你要不做抵抗，在床上全心全意的和他做一次的呀」

宁荣荣噘起小嘴，看样子有些不满朱竹清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我说竹清，你不是想食言吧？」「有那种事吗？我怎么会和那种贼定下这么蠢的条件？他自说自话也就算了，宁荣荣你也和他瞎起哄什么？」朱竹清扬了扬手，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对方的话语。

「别说我没答应那种条件，就算我答应了，那也得看我的心吧？今天不巧，我心很差。

好不容易打完斗魂，要回去休息了，你请回吧」「可，可是，主他说以后有事要离开，没有这种机会了呢」宁荣荣快步赶上，和朱竹清并肩走着，不甘心地接着劝道。

「竹清，你就和我去了吧」她的胡搅蛮缠让朱竹清有些不耐了，她有些不耐烦地抬起手，粗地把宁荣荣推开。

看着因为意料之外的蛮横对待而傻住了的宁荣荣，朱竹清这么说道。

「你要喜欢当条狗，和那种畜生瞎胡闹，那就随你的便。

但是，别扯上我！回去给你的主子摇尾乞怜吧，或者让他亲自来找我」说罢，也不理会她的反应，朱竹清漠然的转过身，只留下给宁荣荣一个离去的冷硬背影。

宁荣荣一只手搭在胸前，轻咬着下唇，带着疑惑和委屈的湿润目光，怔怔地望着朱竹清远去的背影。

可似乎是感觉不到她的目光，那个身影自顾自地远去，慢慢的，便即将没影中。

「竹清，我这是为了你好，」身后，宁荣荣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萦绕在朱竹清身边。

在宁荣荣看不见的角落，同样痛苦的朱竹清决然地闭上了双眼。

为了我好？她忍不住笑了一声，一半苦涩，一半嘲讽。

她死了，她疯了。

她狠下心，决心不再去听宁荣荣的胡言语。

可不管她怎么竭力忽视，那些话语总是伴随着冷冷的风，飘她的耳中「不听话的宠物，要受到惩罚的」又在说什么疯——「唔——！」娇躯一震，正准备离开的朱竹清一下子身体僵硬，浑身上下绷得紧紧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色。

恐惧，绝望，惊呼，比她所有的负面绪加起来还要强大千百倍的冲击彷佛从虚空中降临的罚，灌她的天灵盖中，让她几乎要颤抖着呕吐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这次袭击从何而来，就好像真有一位高高在上的灵对着尘世间投下了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子，让所有冒犯的异端尽皆跪服。

就像……被星罗护……拖幻境……比那还要……！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这种……「……清……！……醒……！快……」「……竹清……」「竹清！你还好吗？怎么样了？」好似灵魂刚刚从炼狱中回归了身体一样，朱竹清终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和躯体。

那种从无尽的负面绪海洋中探而出的感觉让她几乎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此美妙，以至于她过了一会才感受到大片大片的冷汗浸湿了自己的衣服，冰冷的空气被自己大大地吸肺中，以及，自己正靠在某个怀中，正被她搀扶着的事实。

「竹清！别这样！你别吓我啊！我都说了！你会吃苦的！」一温和的力缓缓刺了自己的脑海，那种细小的温热感按摩着自己的脑部，让自己沸腾的脑内稍微平息了一会。

她艰难地转过，不出意外地看见那张俏脸正贴在自己脸庞，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的眼中散发出异的光，让朱竹清隐约可见瞳孔内部，有个碎的宝石纹身正若隐若现。

又一次……被你叫醒了……想必是那个男给她的技巧吧。

她的心里突然开始绞痛，灵魂处，漆黑的幽冥护魂咒微微亮起光芒，把宁荣荣的力链接切断，冰冷的拒绝了她的帮助。

「竹清，不行的，你这样子，你会死的」被强行地推出世界，眉心隐约胀痛的宁荣荣强忍着不适，艰难地把朱竹清的身体再架高了一分，这才开劝告她。

「你在走一条绝路。

痛苦的确能砥砺意志，增长力。

但是你这样时刻折磨自己，只是在饮鸩止渴。

任何训练都有个度，你这么练下去，你的心和迟早会——」「他教你的？」「……嗯」「真好笑，这些痛苦不正是他给我的吗？」朱竹清低着，让宁荣荣看不见她脸上的表。

「说得我很稀罕这些痛苦一样」「……」「刚刚那个，是什么？」「是你和大订下的赌约」宁荣荣轻声和她解释着。

「你还记得，你的护魂咒，碎过两次吗？」「……啊，那个时候，那就下手了吗？」「是的，第一次我们的护魂咒都碎了，主给我们下的第一个暗示，便是『不可论』。

在这个暗示下，我们下意识地会回避和其他无关的透露关于主的信息

。

就算我们意识到了自己不愿意和其他说，也会认为是自己在回避这段经历，所以很少有怀疑『我们不愿意和别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主的暗示」「呵……有够险，像他的风格。

那第二次呢？」「第二次是在斗魂场，你看见我成为主的母狗的时候」朱竹清尚末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来，大半重量都压在宁荣荣身上，让她不禁开始喘着粗气，只能艰难地架着她，往影处走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宁荣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和朱竹清揭示着她所受到的攻击。

「呼……呼……主，主说竹清你太倔。

他……不想洗脑你，于是借着赌约给你下了暗示。

呼，呼……他说，一般的攻击，轻易影响不到幽冥护魂咒。

攻击的本质……就是较量意志。

为了暂时压过你的意志，穿透你的防御，他只能催眠自己，以反噬作为代价，取了个巧，让你主动答应下立下赌约。

这样……经历了双方反馈的约定，就会成为攻击的桥梁……和漏」「那个约定，是双向的暗示。

只要你不违反赌约，那么不但安然无恙，而且只要你赢了，自有心魔滋生。

气机锋一旦落败，他便用不出来任何攻击，直到他履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