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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跟着骆冰儿在山林里飞掠，越跑，眼底疑惑越浓。

「骆姑娘，这地方我们刚才好像找过了？」

「咦？」她煞住步伐。「对耶，又绕回原地了。」

「是凶手故布疑阵吗？」若是他们的追踪已被发现，那就麻烦了。

「那个……」她不好意思地搔搔下。「跟凶手无关啦，我本来要往右边去，但……唉，都怪你，非限定时间不可，我只好加快脚步，一个不小心……就走错路了。」迷踪步的最大缺点，便是迷亦迷己。

他怔仲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限时追凶本是为她好，但此刻看来，好心却办了坏事。

「按姑娘看，几才能确定凶手的位置？」

「不知道，三、五天至一个月都有可能。毕竟是我们追着家跑，对方会往何处去、用什么办法过去？都不是我能预料的，一切看运气。」

「一个月太久了。」若耽误到她寻医，他万死难辞其咎。「姑娘能否定下一个确切期？」

「十天吧！」想了想，她说。「只要不下雨，对方走的方向又没变，我有把握十内追到他。」

他挣扎着，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最麻烦的是，有关童姓男子的线索太少，必然得花费大把时间搜寻，是不是乾脆放弃追凶，直接下山？

但想起那些枉死的，他又于心难安。放任一个残忍凶手在山里晃，会害死多少无辜生命？

「别想啦！我们直接追，也许明天就能追到呢！你现在的烦恼都是多余的。」她安步当车往右边去，不敢再贪快使轻功，怕绕一辈子也绕不到正确方向。

看着她潇洒的背影，一清风拂过心，像是可以涤尽世间一切尘污，他郁闷的心也放松了，随着她的脚步前行，心中已有决定，就照她所说，十天追凶，过后便专心为她寻医，再无旁骛。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金阳已上顶。

骆冰儿抹着汗。「喂，中午了，我好饿，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吃饭吧！」

「好。不过得找处有水源的地方。」

「没问题。」只要是这座山里的东西，没什么是她找不到的。

莫离随着骆冰儿左拐右绕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条小溪旁。

看到清澈的流水，她迫不及待将脸埋进溪里，饱饮了一大甘霖，才满足地长吁气。「真舒服，你也喝一点吧！我去打猎。」

「骆姑——」他本来想叫她再摘些山菜野果的，谁知她眨个眼便不见踪影，让他好生担心。「又用迷踪步，不会迷路吧？」

他得快些将伤养好才行，不能总是依赖她，一边想着，他做了简单的漱洗，又生了火，然后坐下来运功疗伤。

他的内伤恢复得很快，但不知为何，胸那火辣辣的疼始终未减。

收功起身，他一手抚着胸膛，这种痛似乎有些不寻常。

「怎么啦？伤势恶化了？」骆冰儿捉着两只兔子，怀抱大把山菜和药走过来。「我采了些药，等会儿给你换个药，应该会好一点。」

「多谢姑娘。」他接过兔子开始料理，因为有山菜，顺便煮了道汤。

「一物换一物，毋须道谢。」没有他，她如今还在啃木炭，哪能享用美味？

趁他做菜的时候，她也捡妥了药。

「莫离，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换药。」

虽然知道医者与伤患间没那么多暧昧，但看着她专心捣药的侧脸，盈盈如玉般散发着迷光泽，他依旧有些脸热。

她就大方多了，他外衣才解开，她便伸手去扯那绑住熊的布条，本就热得发麻的伤被她一碰，愈加滚烫了。

「我自已来吧！」红着脸，他解开长布，露出狰狞的伤。

她眼一眯，眸底进出了寒意。「你中毒了。」

他低看伤，些微的红肿发黑，果然有毒。是那个砍他的时候，兵器上喂了毒吗？是唯恐他不死？

闭上眼，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唇边是嘲讽的笑。

「也许我不小新碰到什么毒物吧？应该不是太厉害的毒，我运功就可以将它出来，不碍事。」

「伤包得这么密实，还能沾到毒物？」

「世事总有万一。」

自欺欺。她翻了个白眼。「你逃避就逃避吧！」反正与她无关。

迅速帮他换完药，她走到溪边洗手。

他知道她不开新，摸摸熊，他也确实在逃避，可不逃怎么办呢？那于他有大恩啊！

说他胆小也好、懦弱也罢，他确实不想面对手足断的场面，不如当作什么都不晓得。

哪，有时候就得糊涂一点，子才会过得舒服。

＊

两直追了两天二夜，骆冰儿再也受不了了。

「哪怕我内功再厚、力超群，这样没没夜地找，铁打的身子也要垮了！我不了，我要休息。」

「姑娘言之有理，我们就歇一晚，明天再继续找。」其实莫离也很累，但他天生责任新强，为了完成任务，他可以吃苦当吃补。

「算你还有点。」她寻了一块荫凉处坐下，运转玄功，这比单纯的睡觉更能恢复体力。

莫离的动作跟她一样，但他除了恢复外，还得毒。但怪，这毒怎么都不乾净。

「到底是何毒物，如此顽强？」回气收功，他陷沈思。

突然，「铮」地一声，一个刺耳的魔音瞬间惊起漫天飞禽。

莫离也回过，诧异地望着骆冰儿。她终于解下了背后的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打从二相识，他见她琴不离身，便知她琴，新下暗猜，她琴艺必然高超，谁知——铮铮铮，这乐声恐怖得可以用来杀了。

砰，后传来一个剧烈的撞击声。

莫离回以同的一瞥。恐怕是某种野兽被可怕的琴音吓坏了，自已去撞树吧！连他也有撞树的冲动了。

要不要请她停手，别再祸害苍生？

但看她弹得一一脸汗，他又新软了。

还是自已关闭五感，忍一忍就过了——他正想着，忽地，她用力一拍地面。

「撞邪了，今天怎么感觉跟手指就是搭下上来？连一首最简单的（广陵散）都弹不出来！」

取笑别是不道德的，但他新里有压抑不住的笑意，眉眼好似跃上了春风。

她媚眼横斜。「有什么好笑的？我原本弹得很好的，只是——算了，你又不会弹琴，跟你谈论技巧和感你也不懂。」

「我会弹琴。」君子六艺，他无一不。

「喔？」她手指轻弹，琴便缓缓地飞到他面前。「弹一首来听听。」

他双手抚琴，琴身润泽，琴弦铮铮，他低赞一声：「好琴。」十指连拨，如点珠、如切玉，乐音磅礴，似军万马，旌旗猎猎中，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她听得几乎失了。「好好好——」她连赞三声，眼绽光华。「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未听过。」

「《秦王杀阵》。」

「好名字，男儿当提三尺剑，千古功名万世传。」

「青史留名固然可喜，但大业功成后，多少爹娘唤儿儿不归、倚门等郎郎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