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八招败结束。

凌燕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早先因为他的嚣张，她并没有仔细看，这时看来，不过是个少年，眉眼清秀，令她看着竟然还有些熟悉，她捂着左肩大怒，“你是何？怎么会我凌家的密剑之术？”

“凌家的密剑之术也不过是不流的剑术而已。”少年冷哼一声，不屑地道。

“你与我凌家什么关系？”凌燕直直地看着她，忍着伤的疼痛问。

“没关系！”少年将手中的剑抖了抖，剑上的血被他似乎微带嫌恶地甩开，他转身大踏步走回去，“坤武殿出来的也不过如此，接了我不足十招，我看以后凌家的都莫要出来了，现眼得很。”

凌燕额青筋直冒，隐隐察觉这对凌家有仇。

“凌燕，你看他是不是和你长得有些像？”华舒忽然问。

凌燕一怔，她刚仔细看这觉得有些熟悉，正想着什么时候见过他，经华舒提点，才顿时醒悟，她盯着少年笔挺的背影，看了片刻，忽然道：“你是凌墨！”

凌墨脚步一顿，并没出声，他正是顾少卿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卫。

“原来你是凌墨，你竟然没有死！”凌燕惊异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墨，伸手指着他，“你……你没有死为何不回凌家？”

“回？”凌墨忽然转过，冷笑地看着凌燕，“我娘割骨挖那一刻起，我再不是凌家的。我姓顾，叫做顾凌墨，之所以再用这个名字，是令我记住我娘的死和凌家的仇。早晚有一，我会踏平凌家。”

凌燕身子一僵，立即道：“族主知道当年错误了二夫，你……后来一直寻你，以为你死了，才没再寻，他这些年一直愧疚……”

凌墨嘲讽地看着她，不说话，那样冰冷的目光让凌燕说不下去了。

两方大营一时间无声无息，谁也不曾想到原来顾少卿身边的这个自小长大的亲卫竟然是凌家的。

片刻后，凌墨收了冰冷的色，面无表地走回队伍，将剑扔给一个小兵，随意地道：“给小爷拿着剑去洗，洗个千百遍，这剑沾染了凌家的血，本来该弃了，但是公子特意为我打的，自然该好好留着。”

“是！”那名小兵立即抱着剑跑了回去，看样子是真听话地去洗了。

凌墨看向受了伤被扶着的十皇子，皱眉对两侧的亲卫道：“十皇子受了伤还不快扶回去？怎么还在这里？”

十皇子对凌墨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笑道：“行啊，墨小爷今威风了！”

凌墨对他挑了挑眉，“没十皇子威风，伤了天圣的副将军。”

“一个娘们而已！”十皇子道。

“我伤的也是一个娘们，的确没什么好威风的。”凌墨不屑地撇撇嘴，对南梁的士兵摆手，“收兵！”

他自小跟随在顾少卿身边，举手投足间将顾少卿的大将军气派学了个十足十。南梁军营里面的都知道，凌墨一直传达顾少卿的指令，他的话等同于顾少卿的话。所以，南梁士兵听他说撤退，顿时整齐一致地保持队形撤回兵营。

“蓝漪姐姐，他们撤了，怎么办？”华舒问蓝漪。

蓝漪捂着胸，这一战虽然士兵未曾锋，但是算起来，她和凌燕受伤，还死了一个士兵，受了一顿辱，南梁只伤了一个十皇子，她她顾少卿的面都没见着，还是她败了，她咬了咬唇，回看向身后。

身后三里处，云浅月率领十万兵马纹丝不动地看着这边。云浅月一身紫色软烟罗端坐在马上，紫衣白马，清丽风华，分外夺目。比起她的狼狈，她沉静美好得令嫉妒。

蓝漪看了一眼，咬着牙收回视线，对一个吩咐，“去问问大将军如何？是杀进去，还是撤军？”

那立即应声，向后方的云浅月跑去。

“蓝副将军和凌副将既然受伤了，今便罢了！撤兵！”云浅月不待那跑到她身边，淡淡说了一句，之后，她不再看蓝漪，调转马。

张沛、韩奕等一众将领带着十万家尾随她身后撤离。

蓝漪听到从云浅月中吐出她受伤的话，脸色难看，站立不动，并没有撤离。

孙桢见云浅月的兵马已归，蓝漪没有听命的打算，他提醒道：“蓝副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兵谋之事，不是各逞能斗狠，小败不算败。”话落，他淡淡道：“大将军的命令是撤军，蓝副将军若是不撤军，就是违反了军规。”

蓝漪心一醒，看向孙桢。

孙桢不再看她，而是目光看向南梁大营。

蓝漪盯着孙桢看了片刻，捂着心翻身上马，对身后一摆手，清声道：“撤兵！”话落，她一马当先撤离。

华舒扶着凌燕坐到了一匹马上，孙桢一摆手，十万士兵如水般撤离。

今这一战，蓝漪、凌燕败北，令天圣士兵夺取凤凰关的大战告捷得意兴奋的心一扫而光。归城的队伍有些沉重之气。

反观南梁士兵们心中欢喜，算起来打了一场胜仗，脸上都带着笑。尤其是那十个骂阵之，每个都得了大将军命赏下来的五十两金箔。

凌墨回到中军大帐之后，见顾少卿还半躺在软榻上，一改早先在外的嚣张，对他如实地禀告了一番外面的事儿，说到伤了凌燕时，面无表，再不见冰冷和杀意。

顾少卿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问道：“在你心底堆积了十多年的仇，今可觉得痛快了？”

凌墨摇摇，哼道：“坤武殿出来的都接不下我十招，凌家不过如此！”

“你觉得凌家不过如此，是因为你站得高了，再看凌家，便什么也不是了。几百年的大世家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出世朝？如今再也不是先贤时期，需要世家名门的中庸祥和之道帮君主出谋划策。十大世家当年避锋芒而隐世，百年下来，有的怕是已经忘了锋芒二字怎么写了。”顾少卿漫不经心地道：“最好的报仇方式不是白骨堆积成山，而是令他们活着，踩在你的脚下，苟延残喘。”

凌墨看着顾少卿，微抿着唇，去年还是个小书童，今年就拔高到了少年的颈长。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凌燕是不算什么，但是凌家根蒂固，不止一个凌燕，一个凌燕你可以八招内伤了她，一百个凌燕呢？要记住，刀剑能伤，但那是小伤，真正的大伤则是踩踏整个凌家的尊严。”顾少卿将手中的书本扔了，看着凌墨，“你可明白？”

凌墨脸色变幻，似乎隐忍着才能不泄露自己的绪。

顾少卿身子向后一仰，脑袋枕在靠枕上，他语气有些沉郁地道：“若是让你回凌家，接掌凌家，你可愿意？”

凌墨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少卿，“公子要赶我走？属下曾经发誓，这条命是公子救的，一辈子跟随公子，公子生我生，公子死我死。”

“说什么生死？不过是让你回凌家而已。”顾少卿对他瞪了一眼。

凌墨立即坚决地道：“属下不回！”

“你心中一直挂着仇恨，我让你回去，正好收拾了凌家的那些。凌家的家主和几位族主以及族中的长老当年冤枉了你娘，你是正宗的凌家嫡系子孙，他们对你愧疚，你若是回去，凌家就是你的。”顾少卿道。

凌墨忽然将手放在天灵盖上，“噗通”跪在地上，“公子若是赶凌墨走，凌墨现在就死在这里。”

顾少卿翻了个白眼，忽然抬脚一脚踹向凌墨，骂道：“滚起来，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