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狗卷的肩膀说“想也别想，回去继续体术”。

和真希打完招呼，钉崎用眼问虎杖，笨蛋眼罩是不是在逗傻子玩呢；略一忖度思量片刻，虎杖用眼问钉崎，老师该不会是又在逗傻子玩吧；扭送着走不明白路的你姗姗来迟刚刚汇合，伏黑用眼示意钉崎虎杖，那个在逗傻子玩。

你在恍惚，伊地知在鞠躬，因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果然还是先鞠个躬。

八

“ゼンーーブ？”男最后一次拖着调子强调确认。

“ゼンーーーー”你点点最后一次有样学样的复述。长音很长，长到伏黑把躲在自己身后的拖出来时“ブ”才伴着打颤陡然变小细不可闻。

——钉崎问虎杖，为什么内心处没洋溢起作战大成功带来的喜悦感呢；伏黑问钉崎，但至少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她绝了吧；虎杖问伏黑，是不是站回去比较好啊，暑期工小姐又要腿软昏倒了。伏黑说完“平地摔不死”便因恶寒嘴角猛抽一下。

“超紧张诶你，其实不强撑也没关系哦？”对方是这样说的。并在你疯狂摇支支吾吾时，拉着胳膊一起蹲下，“现在呢，会不会好一点。”

——钉崎小声问，正常况下感到欣慰是会伴随着微妙反胃的吗；虎杖小声回答，我觉得挺好啊，两个蹲在那里说悄悄话不是还挺可的吗；伏黑小声呕了一下说，咱们可以走了吗。

“目前勉强呼吸正常？很很……所以为什么撒谎，嗯？”对方是这样说的。并在你大惊失色结结汗如雨下时，极近距离勾起眼罩拉高，“明明从来没见过家长什么样吧，怎么可以说‘全部都喜欢’呀！”

——三秒钟后钉崎手忙脚当场开始实践CPR；虎杖一个箭步飞冲出去大喊“家小姐快回来！！紧张心梗过呼吸当场撅过去了啊”；伏黑低问，“您嘛要捉弄到这种地步呢。”

“哎呀这不是蛮有趣的嘛！！”笑到前仰后合拍着大腿咯咯咯，男偏了偏脑袋倏然脸色一凛，“倒是你还站在这嘛啊，伊地知？现在把程表掏出来。对，现在。好，写下来，‘围观看热闹惹五条先生不爽，挨三十记超大力剑指戒尺’。”

九

“可是我现在超级幸福，超级超级幸福！！睡前笑到停不下来，睡醒笑到合不拢嘴，每天梦里把自己笑醒四到六次。”你抬起真诚的解释。

钉崎拍了几下黑板，上面一行“第二十九次疾病恳谈会”的笔字被震的噗噜噜直掉白灰。她说这不是病的更严重了吗？！脑子里的正常小绝对已经彻彻底底死掉了吧！！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上吊没错，但递绳子的是虎杖，找房梁的是我，踢板凳的是伏黑啊！！我们三个现在都是助纣为虐推波助澜手染鲜血的杀犯啊！！

虎杖说其实也还好吧，如果暑期工小姐自己没意见的话；伏黑说请不要把我扯进去，而且为什么要安排我踢凳子；你抓了抓脑袋忖度片刻后问出声，野蔷薇怎么会这样想呢。

“当然是、因为、任何一个、有常识的、都能分辨出来、什么叫‘往’、什么叫‘欺负’啊？？？”边说边把板擦砸的梆梆响。臂肘一撑当即翻身越过讲台，稳稳落地后两手重重拍在课桌上，钉崎瞪着你，“你表白，他同意，你们往，应该是正常的侣关系才——又怎么了？？？”

连带椅仰面躺在地上坐姿不变，你捂着脸说请别这样讲。钉崎说这不比你原来自己嗨的话正常太多倍吗；你紧了紧手心说不是一回事逻辑完全不一样，

“之前私下胡说八道百无禁忌，是因为心里很清楚，那些全是假到不能再假的白梦，所以背地里发泄一下心态更平和。但现在竟然真的存在可能，即便只是千百万亿分之一，”

都会每天幸福到活在梦里一样心脏受不了。像在湍流中淘金。水又冰又汹涌，堤床又硬又嶙峋，脚踝小腿会冻僵，手心两臂会创层迭。可无穷无尽的砂石里藏着一粒金，有且只有，仅此一粒，而这一粒金恒常在。

所以要不要拿有限的生命身体状态去填无限幻梦永远塞不满的小袋，敢不敢把有意义的时间力心和泪拿去赌一汪无意义的缥缈虚妄空渊海。

腰弯的也好痛背僵着也好痛，两腿冻的直打抖，两手泡白泡发伤都流不出更多血。但下一捧砂里或就正为所求，下一次指缝间逝落流尽后的或就正是完满，再下一次或就将直起腰背捏着金子对着艳阳光看。说不准直到死掉倒在川流里也没答案，只是可能就在那。

天穹之大寰宇汤汤，总有一颗星恒常闪耀，哪怕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虎杖眼游离小声问下蛊下毒下咒还是下药，伏黑你觉得是哪个；伏黑面无表说那个没这么无聊，应该是下咒了；钉崎没说话。

虎杖眼游离小声讲，“不过说真的，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感觉很可能会演变成出现在新闻报道里的那种啊！什么‘意外撞出轨，子当场走连捅对方三十四刀’之类的。”

伏黑面无表瞥过去一眼，“没事，那个又捅不死。”

“这种可能其实也有考虑过。刚开始是会一想起来就痛不欲生要死掉，但心理建设做多了以后倒还挺释然的。”躺在地上捂着脸，你说会给他们做个早饭吧大概，不会很丰盛的。煎鱼味噌纳豆玉子焼き，米就ふりかけ凑活一下。然后最多给葵ちゃん泡碗泡面，尝试尽量克制住自己别往里面吐水。

虎杖眼迷茫小声确认下蛊下毒下咒下药，绝对全都有吧；伏黑低掏手机翻了翻说042-34○-2190，直接送去比较好；钉崎说我很担心你。

十

因为心跳过速呼吸不畅身体发警报一直处在生命危险状态下，所以现在每天都能看到诅咒了。躺着没起身，你对钉崎笑着说不用担心，明年毕业正式职担当辅助监督。

虎杖侧了侧身小声问伏黑，这也行吗；伏黑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一直处在生命危险中；钉崎臭着脸想了两秒抬手把桌角拍的啪啪响，“那你以后不就只能围着笨蛋眼罩转圈圈了吗？？”

“岂不是至福？？”你摊摊手大言不惭补充道本来也是月水金借着工作名号跑来盯梢、火木土尾行跟踪变态偷拍照、每周留一天冲回大学报道，现在你们高专大排行数我出勤率最高，鸟枪换炮名正言顺为咒术事业捐躯有什么不好。

嘴角抽了两下，钉崎问汽水公司呢；从裤兜里掏出“ムラサキで撃って?”应援扇遮脸，你说反正工装裤没要我上缴。

虎杖侧了侧身小声问伏黑，那咱们以后还得参加恳谈会吗；伏黑说你就当是在看电视节目吧。

“虽然目前还是没办法正常接触对话际，但上课可以到教室外边蹲着，出张可以去后备箱里窝着，晚上睡觉可以在门打地铺缩着。”

从裤兜里掏出“マコラをぶっ飞ばして?”应援扇更换替继续遮脸，你说所以生明媚未来可期，谢谢野蔷薇但我正活在前所未有的幸福里。

“啊”了一声，虎杖说原来是这样，还在想为什么最近总感到正被哪来的怪视线盯着看；叹了气，伏黑说你就当是在演电视节目吧，不过那个扇子是什么意思请给我个解释；想了好一会，钉崎再开时声音轻轻，她说可那个渣滓明摆着是在恶意戏弄、拿你逗着玩找乐子啊。

虎杖“嘶”完自己把嘴捂紧，伏黑低着一时没再吭气。熟悉的沉默里，你说我知道的呀，“但他又没逗别的傻子，偏偏唯独只逗了我啊！！这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