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四大名捕的扬州总捕翟化，那件八品朝服就穿了十年之久，这都究竟为何？不就是因为他们都和江湖有染，不为上位者所喜么！」「严格说起来，鲁卫冤枉得很，因为他根本算不上一个纯粹的江湖。

离开师门之后，他就成了一名捕快，除了学艺的那段子，他就再没踏江湖半步，反而成为制约江湖的中坚，只因为他和师门少林寺的关系密切，于是江湖的帽子就怎么也摘不下来了，升迁之路就变得窄之又窄，至于像你这样黑道出身的江湖，想跻身官场，更比你师兄艰辛百倍！」「当然，你前面还有一个楷模，一个真正值得你学习借鉴的对象，陆眉公。

他是现今唯一一个从黑道走向官场并获得成功的江湖，其他像李非之流，只是些跳梁小丑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陆眉公成功的秘诀何在？八个字，勇气、才能、忠诚、机遇。

勇气让他敢于斩断过去，勇于仕事；才能让他善于仕事；忠诚则收获了信任，加上老天垂青，方才成功。

说起来，他这一路行来，不比读书中状元来得容易。

」「论才、勇气，我相信光祖你绝不会输给陆眉公……」「论忠诚，属下也不敢让陆公专美于前，大的知遇之恩如同再造，光祖敢不以诚相报？」高光祖急忙言，言辞甚是恳切，「而光祖有幸遇到大，已经是老天爷对光祖的最大恩宠了！」「光祖，我相信你现在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过，靠恩维系的忠诚既不牢靠，也不长久。

要么，是大智能、大气魄加上志同道合换来大忠诚；要么，就只能靠共同的利益来支撑了。

」「陆眉公是幸运的，他遇上了李东阳。

李东阳并没有因为他在黄河两岸打家劫舍是河南有名的胡子而看轻了他，只没有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要报答他，就置国家律法于不顾，是李东阳的格魅力让他有勇气去服三年苦役，从而与过去彻底决裂，走上了自新之路，进而演绎出这样一段知遇佳话来。

」「从这一点来看，光祖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当今朝廷之上，身居高位者，已经没有一个有李东阳那份胸襟了，宰辅费宏没有，受皇上信任的我姑父桂萼也没有，我老师阳明公倒是对江湖没有多少偏见，可他已远离中枢，对朝局的影响甚微。

陆眉公那样的机遇，已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我也没有李大的大度胸怀，那种包容天下的气度学是学不来的，给我十年时间，让我诸侯一方，或许我才有几分机会变成第二个李东阳。

何况，我现在也没有他那么高的地位，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地位很重要，也很关键，陆眉公固然有才，可天下之大，才智之士不知几许，为何案子别不了，偏偏难题到了陆眉公的手中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难道他真的就那么？」「否！老实告诉你，不管谁来主持案，只要朝廷肯下本钱，就几乎没有不了的案子。

」在刑部的那段子里，我已经体会到了这一点，案是有成本的，而刑部一年的用度有限，不可能为了一个案值不过百两银子的案子花费上千，不过一旦涉及朝廷颜面，那朝廷就会不计代价，不惜力物力，上天地也要把罪犯抓捕归案，这时候就会觉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实在是至理名言。

「……别不了，泰半是因为本钱没有下足，有心而无力罢了；而陆眉公能屡案，则是因为他背后有当朝首辅为他撑腰，要给，要钱给钱，等闲也不敢刁难他，案子不才是怪事。

如此一来，陆眉公造就了一段话，加之李东阳的支持，升迁自然顺理成章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没有李东阳的地位和气度，可纵观我大明官场，从中央到地方，七品以上的官员中，大概只有我肯用而且敢用江湖出身的物，这也是不争之实。

」「从前，你也和丁聪合作过，我相信，他会而且肯定能满足你的许多愿望，但你应当知道，他是绝不会允许你踏官场半步的。

不要为此而责怪丁聪，不管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但在这件事上，他只不过是遵守了官场的铁律罢了，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换了张聪、李聪，你得到的十有八九是同样的待遇，因为趋利避害是的本能，而不幸的是，在绝大多数朝廷命官眼中，江湖就是祸害。

唐五经你知道吧？」高光祖点点。

「虽说唐五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儿，可他毕竟是唐天威的独子，进京更是代表唐门，也算是一号物，可蒋逵在向别介绍这位合作伙伴的时候，却绝不提他唐门的背景，唐五经死后，蒋逵更是撇清了所有关系，就像两从来没有认识过似的。

蒋逵这个皇亲国戚尚且如此忌讳，遑论他了！」唐五经的例子一箭三雕，其中最关键之处是用蒋逵来影蒋迟，高光祖聪明过，自是不难领会，好在他投奔我之前，曾暗中观察过蒋迟多，当知我所言非虚。

不过，我现在和蒋迟好的蜜里调油，有必要将蒋迟和别区别对待，以免高光祖产生不好的联想。

「当然也有例外，蒋小侯就是皇亲国戚中的另类，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思想同样已经他的骨髓无法更改，对于这些皇族子弟来说，大明是亦家亦国，国就是家，家就是国，就像你不会允许一个强盗走进自己家一样，他们也不愿看到一个江湖堂而皇之地登上庙堂。

蒋小侯比他堂弟高明的是，他不是一刀切，他会先确认一下，这个江湖究竟是朋友，还是敌。

只是，想获得他的友谊并不容易，光祖你若是年轻十几岁，或许还有希望，而今却是希望渺茫了──要知道，你比别晚进官场二十年，在论资排辈的官场里，除非你有化腐朽为的通，比如龙虎山的真邵元节，他老家后必定贵不可言；或者你有鲤鱼跳龙门的本事，比如四十七岁得中状元的正德朝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张升张大，否则，这二十年的时间你永远无法弥补回来，蒋小侯等不起啊！」「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