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光被侵蚀，识海逐渐黯淡。

对修士而言，识海受创的痛苦远超身。

齐开阳所受的苦痛，像万根金针直脑髓，让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根

骨节都受生剥之苦。

可在苦楚之中，八九玄功正发挥着神奇的效用。

不能抵御魔气，便试着融合，试着接纳。

玄功的金光看似被侵蚀，实则在吞没着魔气，一时半会消融不得，便将魔气

团团包裹，越包越多。

齐开阳剧痛得意识模糊之下，仍想起与柳霜绫的第一回双修时。

体的双修真元纯无比，却被玄功隔绝于外。

更奇的是，侵的魔气虽霸道毒，却没有一举摧毁识海之意。

不知是曲纤疏手下留，还是猫捉老鼠，要玩弄够了才杀死。

前后约有一炷香时分，齐开阳身上痛楚稍减，他知道这是身体与神识都渐渐

适应了魔气的侵蚀。

熬过了这一段，只消曲纤疏不再加重手，齐开阳尽可挺得过来。

先前的剧痛让意识都有些模糊，剧痛减轻，脑子就活泛起来。

齐开阳暗思脱身之法，曲纤疏的修为远高于两，力敌不可取，倒可虚与委

蛇试上一试。

正思量间，身上压力一轻，曲纤疏撤回功法，赞道：「好神妙的功法，好硬

的骨，不愧是慕圣尊的弟子。」

齐开阳痛苦尽去，立刻腾地跳起站在洛芸茵身边严阵以待。

「好啦，你也坐吧。要你的命，很难么？丁点道生修为，自视还挺高。」

看齐开阳没有坐下的意思，曲纤疏道：「你不肯说话，我跟你说说她的事，

想不想听？」

「想。」

齐开阳立刻点，心中疑团由来已久，乍听此言，虽是恨意极，又不大相

信魔话语，还是直言不讳，道：「但你想和我换什么，那就休想。你想说就

说，不想说……」

「多嘴，坐下！再给我废话，立刻给我滚出去。」

依言坐下，曲纤疏立刻眉开眼笑，齐开阳暗叹这魔喜怒无常。

但看她的模样不像诓语，遂压下心恨怒之火，静静倾听。

「家就是好好地问你慕圣尊近来如何，你偏要耍那么多花招，活该。」

曲纤疏托着下颌，露出神往之色，道：「我不会害你家师尊，说起来，她对

我们魔族还有大恩。」

「什么？对魔族有大恩？」齐开阳简直不可置信地惊诧道。

「当然啦，看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嘛。那我不说了。」曲纤疏见微知著，得

意洋洋地不再说下去。

「额~那个，能不能请你多说一些。」齐开阳心急难耐，不得不说着好话。

「可以，你笑一个我看看，笑得不满意不算。」

魔子乖张，齐开阳自坐下起就压抑着绪，忽听得这么个要求，简直哭

笑不得，顺势就做出个笑脸。

「比哭还难看，重来。」

齐开阳不停呼吸，连作了几个笑脸，越作心火气越小，笑得越好看，终

于让曲纤疏满意。

「还挺乖，姐姐这就说给你听。不过慕圣尊的事，我可没胆量嚼舌根子，

跟你说些魔界旧事倒可以。你知道焚血么？」

「听说过。」

「他曾祸世间，搅得三界犬不宁，不知道多少得道高死在他手下，我

们魔族难逃此厄，受其害。」

「他不是修习魔功，难道不是你们魔界中？」

「纵欲而成魔，这个道理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还朝家说教来着。」

「所以他是是魔，已经分不清了。」和魔族圣议论魔之别，齐开阳越

说越觉怪异。

「我们魔族又不是一味放纵欲，什么都不分。」

曲纤疏稍作解释，道：「当年我们魔族之尊与焚血一战失了手，从此魔族尽

落他掌控之中，多少族受他役……这一场三界灾祸，延绵数千年，终于出

了一位能够杀死焚血的物。」

齐开阳从素凝中听得只言片语，洛芸茵却是第一次听说，心中电闪雷鸣，

惊愕万分。

想不到世间还有焚血这样的物，更想不到祸三界的高，竟会被击败？

「是我恩师？」

「正是！」

得了肯定的答案，齐开阳自豪之油然而生，喜不自胜，简直和自己亲手击

败焚血老怪，将他埋葬一样得意。

「别那么得意，慕圣尊当时年幼，可没有与焚血正面相抗的实力。

能杀死焚血……嘻嘻，中间诸多缘由不该由我来说。」

曲纤疏吐了吐香舌，道：「总之，慕圣尊当年隐匿身形，与决战之中忽然现

身起，亲手碎焚血的身与神魂。」

「敢问恩师当年寿数几何？」

「二十七岁，想过么？二十七的天机~中期圣。」

齐开阳与洛芸茵惊得呆了，二十七岁参透天机就已不可思议。

若仅是如此，或许是其中有什么大机缘，大气运使然。

可慕清梦二十七岁不仅参透天机，还晋升天机中期修为，这就绝不仅是大气

运砸所能办得到的。

——即使是天机高，绝大多数都只能数千数万年地停留在天机初期，再无

寸进。

齐开阳与洛芸茵惊得呆了，二十七岁参透天机就已不可思议。

若仅是如此，或许是其中有什么大机缘，大气运使然。

可慕清梦二十七岁不仅参透天机，还晋升天机中期修为，这就绝不仅是大气

运砸所能办得到的。

——即使是天机高，绝大多数都只能数千数万年地停留在天机初期，再无

寸进。

「看来，慕圣尊丁点往事都未对你提及，我可不敢再多说了。其他的事，

你不妨自己去问，说不定她心好，告诉你一些。」

只是些往昔的碎片，齐开阳对曲纤疏恼怒全去。

只需与素凝所言做些印证，再将碎片拼接，师门往事已大体有了些廓。

且他心中知道，曲纤疏所言并未作假。

至于洛芸茵，立时就想起洛城上空，慕清梦现身时诸圣俯首的震撼一幕。

「难怪，难怪……」洛芸茵喃喃自语。

这样的高教出来的弟子，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洛芸茵看向齐开阳的目光，

同样越发地好奇。

「难怪什么，慕圣尊做事，什么都不奇怪。」

曲纤疏眼中闪着慧黠的光芒，道：「幸亏在悲欢楼里看见你的过往，否则

稀里糊涂的伤了你，我可要惶惶不可终了。不过呢，小家伙，你先别得意，

自己没本事闯出魔界，慕圣尊就怪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