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限，床也不大，池青灼把外套脱下搭在钟灵平时的座椅上，里面是一件净白t，和他黑色的发丝相映衬。

池青灼不经意间看到钟灵书桌前的相框，是一张她小时候和钟云慧的合照。

他突然感兴趣，俯身撑在桌面上去看了看，照片能看出有点年份，上面的钟灵看起来还是小学生模样。

是钟灵小时候去动物园拍的。

母二后面是各色不同的鹦鹉，钟灵还只到钟云慧的腰部以上身高，抓着钟云慧的手臂，看起来呆呆的，十分可。

池青灼转身，见钟灵双膝跪在床边，眼神里仍然有些惊惶无措。

他靠近站在床侧，钟灵主动伸手抱他的腰，埋靠着他。

池青灼看着她的发顶，摸她的发，“好了，睡觉。”

钟灵应了声嗯。

池青灼掀开被子才上床，钟灵整个就顺从地到他怀里，缩成一小团，一双脚冰冰凉凉，蜷缩着忍不住往他腿间钻。

池青灼去勾她的腿弯，把她一双足夹在自己膝盖处，感受到她整个都贴着自己。

如果说之前钟灵对他的依赖是若有若无，不易察觉地，那现在简直是天翻地覆。

池青灼手臂穿过她的侧颈被她枕着，手掌搭在她肩上，心异常的好。

但是钟灵躺着，闭上眼睛却感觉思绪十分清晰，忍不住在他怀里挪动。

“睡不着？”池青灼问。

钟灵点，“有一点。”

“在想什么。”

钟灵其实没有想什么，停顿了片刻，“你……你不想问我家里的事吗？”

“比如说？”

“比如，我好像是单亲家庭。”

池青灼下磕在她顶，“这有什么影响吗。”

钟灵抱着他，嗫嚅道，“可能，让我格不是特别好。”

池青灼反问，“我格好吗？”

一句话，让钟灵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好，实在算不上。

池青灼见她没说话，拍着她的肩膀跟她闲聊分散注意力，“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外公。”

“嗯，很好听，寓意跟你很符合。”

钟灵，钟灵毓秀。

钟灵听到他的话，耳朵微微发红。

“没有这样说过吗。”

有的。以前初中上语文课时，老师讲解到这个成语时，也会提到她，然后把寓意再说一遍。

钟：凝聚。灵：灵气。

钟灵，凝聚天与地之间的灵气。

“怪不得生得这么好。”池青灼搂住她，感慨。

钟灵往他身上凑了凑，低声说，“不好。

池青灼看她仍然无睡意，挪了挪手臂，“听睡前故事？”

“……有吗。”

“有，但你得先把眼睛闭上。”

钟灵其实睡眠时间挺长的，睡不好就容易在脸上看出来。池青灼也担心她明早起不来上课。

听闻池青灼的话，钟灵闭上眼睛，贴着他锁骨的地方蹭，感受到他喉结的上下滚动。

池青灼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开，“从前，茫茫沙漠中，有一个车站，车站里有三个员工。他们在沙漠中十分孤独，因为数年来，没有一个愿意在沙漠下车，他们也从来没有履行过自己的责任……”

池青灼的声线带着点磁，听起来很舒服，加上悠缓的语调，钟灵逐渐听得犯困。

池青灼讲了会，见她呼吸匀长，便不打算再继续讲。结果钟灵迷糊开问了句，“所以...他去了东边还是西边。”

池青灼回，“都没有，他决定徒步往北。”

钟灵听得唔了一声。

池青灼只好继续，“往北徒步两小时，他发现一片绿洲。那里有新鲜的泉水，有绿色的地，有鲜花，有桔子树和柠檬树。他很兴奋，摘了些汁水饱满的果子和一束蓝色的鲜花带回去给另外两个……”

“……最后，沙漠的站台，也添加上四个字。”

池青灼缓缓说完，喊了声，“钟灵。”

没有回复。他低看，发现钟灵已经嘴唇微张，小脸净白皙，睡得香甜。

池青灼在她唇上印了下，“晚安。”

＊＊＊＊＊＊＊＊＊＊＊＊

95欲念

第二天一早，池青灼先听到闹铃声，他拿起手机，摁掉。劲瘦的手腕搭在眼帘，半晌后挪开，半眯着眼。

他微曲手臂，传来酥麻感，意识到另一只手臂仍然被钟灵枕着。他看向钟灵，她呼吸均匀，在寂静的早晨发出很浅的声音，眼睫阖着，睡得很沉。

细数起来，两同床共枕次数寥寥可数，他并没有太多时刻观察熟睡的钟灵。

清晨淡淡的光从窗户漏进来，照亮室内，也让池青灼看清怀里的面容。

他的手因为整夜被枕着而发麻，指尖蜷缩时神经像攥住，不适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不过他没有动。

视线描摹着钟灵巧的下颌，饱满的唇，微翘的鼻尖，还有眼皮上隐约显现的细青色脉络。

她在熟睡时刻显得更为恬静，池青灼看了片刻，回过躺在枕上，闭上眼睛，鼻间传来淡淡香味，和钟灵身上一模一样。

等到第二次摁掉闹铃，钟灵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时，池青灼伸出指尖，去捏她脸颊的软。

钟灵在睡梦中察觉到有在弄她，力道不轻不重，但是没法让忽略。

昨晚睡得太晚，钟灵完全睡不够，被池青灼弄也只是蹙眉，挪着往他怀里钻，发出不满的唔地一声。

池青灼见埋到自己胸，脸都快看不见，忍不住发笑。

他继续捏钟灵的后颈，像捏着宠物般缓慢地揉，低声道，“该起床了。”

钟灵没反应。

再不起床，真的会来不及。

他捏着后颈挪开胸膛，把钟灵的脸露出来。

伸出食指和拇指并拢，抵在钟灵鼻翼，湿润的热气立马在指背处。

钟灵睡梦中只觉呼吸困难，明明有氧气却好像喘不过气，憋到胸，难受异常。

她在梦中快要窒息时，慢慢睁开困顿得不行的双眼，看到池青灼的俊容。

她眨眼看了两眼池青灼，有些迷蒙，花了几秒才忆起前因后果，在脑海中连接上昨晚发生的事。

见她醒来，池青灼开，“再不起床，你可能要迟到了。”

听闻迟到两个字，钟灵脑清醒大半，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几点了。”

池青灼看她穿着浅色印花睡衣坐在床上，眼神要清醒未清醒的，黑色发丝柔软贴在她脸颊上，莫名赏心悦目。

他半支着手臂，将手机摁亮，让她看到时间。

钟灵看到后啊了声，短而急促，然后便想越过池青灼，下床。

钟灵的床太小，池青灼外侧就是床边缘，没有多少空间。钟灵才将一只腿跨过池青灼，搭在床沿处，池青灼就将她手拿起，扣在手中。

钟灵全身没有支撑点，腰身一沉，不受控地坐到了池青灼大腿上。

她不觉视线往下移去，看了一眼，便开始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