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甫看了一眼，猛然想起这个男子的样儿，分明就是天仙戏园里的武小生廉小福。那个子虽然狠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看着他们男两个的那种样儿，狠觉得有些看不上眼。陆丽娟也看见了，连忙别过去不去看他，中低低的说道：“格号，晤笃去看俚做啥！”辛修甫便也低低的问王小屏道：“这一个男的是廉小福，那一个的又是什么？你认得不认得？”王小屏附耳说道：“的就是前节在东尚仁的姚月仙，新嫁了电报局总办宣柳生的，你难道不认得么？”

辛修甫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姚月仙，刘仰正也做过的，辛修甫同着王小屏等在席上和他相遇过几次。辛修甫见了他觉得好生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如今听了王小屏的说话，心上方才明白。暗想上海的这班红倌，真是十分可恨，好好的嫁了，却又偏要出来这般混闹。

正想着，只见廉小福和姚月仙在地上兜了一个圈子：回身走上台阶，就在对面的一张桌子上双双坐下。那一种眉来眼去的神，眼波四飞，双眉欲动，委实的十分好看。陆丽娟看不上眼，便立起身来，辞了辛修甫等，往老洋房那一边便走。

那一班男男的游客，见了廉小福和姚月仙两个，觉得他们那般景，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好的来历。更兼廉小福也是一个有名的武小生，天天登台演剧，认得他的狠多，便不免大家都在背地里窃窃议论起来。廉小福、姚月仙见了，知道议论的一定是他们两个，也觉得有些坐不住，只好付过了茶钱，立起身来便走。

辛修甫见他们走了，方才对王小屏和陈海秋说道：“如今上海的风气一天坏似一天，像这样的事还不足为奇。更有好好的大家内眷，也似这般的一味在外边胡闹，廉耻的两个字儿竟是没有的了。以后的心俗，不知要坏到怎样的一步田地呢！”

说着，不觉大家嗟叹一番。正是：

桑间濮上，采兰赠芍之风；北阁西厢，待月期星之约。

未知后事如何，且待下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