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就不好意思啦？”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欢，“我还有好多呢，你想听我还可以给你学……”

没等他说完，江示舟就一脸和蔼地往他膝盖踹了一脚，扭就走。

小时候一和她吵架，江启年就喜欢学她讲话惹她生气

。过了那么久，居然还是这样。

——果然亲哥都是混蛋，好个。

江启年被冷不丁踹了一脚，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凉气。眼看江示舟跑了，他也不顾上疼痛，迈开大步就追上了她，一把扯住她的书包。

“我错了，我错了行吧？书包给我，你别生气了。”

“给你嘛？”她没好气地反问。

“我给你背着啊，不然还能嘛？”他哭笑不得，“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可别让知识的重量压弯了你的脊梁。”

说着，她的书包已经被他连扯带拽地弄了下来，反手背在自己的左肩膀上。

书包的款式是纯色的经典款jnpr，背在一身运动休闲装的江启年身上并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显得少年气更足了。乍一看，和江示舟俩俨然就是一对高中侣。

江示舟忽然有些遗憾。

小学二叁年级的时候，她的书包是色的hy图案。每次哥哥从高年级放学来找她一起回家，她嫌书包重，撒娇想扔给哥哥背，哥哥都一脸嫌恶地坚决不肯。虽然最后还是会骂骂咧咧地把她包里的书拿出来，塞进自己的蝙蝠侠书包里。

要是这包是的hy或迪士尼公主图案就好了，背在他身上肯定很搞笑。

……不对，那不是显得他们更像小侣了吗？

恰逢晚高峰，地铁站里来往。挤进了一趟稍微有点空隙的列车，江启年拉着江示舟在车厢角落里站好，一只手扶住她身旁的扶杆，将她整个圈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是为了不受群拥挤，但这个宛如“壁咚”的姿势，还是令江示舟忍不住脸红心跳。这样的姿势预计还要维持至少半个小时，江示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想在这么暧昧的氛围下和他对视，便只垂着，看车厢的地板。

她这才发现，江启年的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高帮的部分被灰色的运动长裤遮住一小半。

跟她脚上的一样，也是经典款的高帮匡威，只是同款不同色。鞋尖还时不时和她的鞋抵在一起。

列车进站停靠，车厢小幅度地晃了几下，紧接着一波流又涌了进来，挤得江启年又不得不往她身体又靠近几分。

不知道是因为车厢内空气流通不畅，还是因为其他，江启年的呼吸似乎也不太自然。身体贴得很近，视线正前方便是他的脖子，以及不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垂落在身侧的

一只手忽然被握住，江示舟惊觉他手心里都是汗。心跳骤然加速，不一会儿，他的整个上半身便压了过来，虚靠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撩开她的鬓发，嘴唇凑到她耳边，像是叹了一气。

顶响起车厢关闭的提示音，江示舟的耳里却只听到了江启年说的那叁个字。

“好想你。”

随着列车的起步，隧道站点里灯箱的光逐渐从点延伸为虚虚的线，最后湮灭在一片漆黑之中。

“还有……”

“我听到你骂我混蛋了。”

【四十二】球场

每天重复着从教学楼到食堂再到寝室楼的叁点一线，每逢双休，便背着一书包的作业回到家里，在江启年的监督指点下完成作业后又回到学校，这样的子不知不觉就过了整整两个月。

江示舟原以为会很难熬，可高中寄宿生活意外地比她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有寒假那段魔鬼补习时光在前，她的作息在开学前便已基本调整了过来，因此只过了一两周便完全适应了学校的作息。在学校里上课学习，也不及寒假一对一赶进度时那么高强度。虽然起初听课还是有些吃力，但仗着有江启年当家教，她各科的阙漏并没有存续太久。

傍晚和下晚自习的时间里，还可以忙里偷闲和江启年通个电话，骂他两句。偶尔陆显川也会来找她玩，要么躲在天台吹风闲聊，要么就拉她去打球。

“江示舟，你怎么这么菜啊？”又一场1v1结束，陆显川随意将手里的篮球往地上一砸，语气似嘲讽又似无奈。篮球落在塑胶地面上，先是回弹了两叁下，随后幅度越来越小，最后灰溜溜地滚出球场的边界线。

“我靠，陪你打球还得给你骂，你这什么啊？”江示舟正倚着篮架坐在地面上，抬起胳膊，整理自己脑后松散下垂的马尾辫，“嫌菜就别找我打，成天叽叽歪歪一堆。”

“什么叫你陪我打？我这不是看你打球又没陪，才好心挤时间专门陪你玩。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

“哈？我什么时候说我缺陪我打球了，你脑子抽了吧？”

“我朋友说每次体育课都看你一个在那儿投篮，怪可怜的。要不是这样，我早就和别打半场去了，还搁这儿和你耗呢。”

“……原来这就是你硬拉着我打了两个月球的原因？”

事实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老师不让坐着发呆或闲聊。乒乓球、羽毛球、网球之类的活动又都要俩才能打，江示舟嫌麻烦，又不太好意

思主动邀请别，就宁愿自己一个在篮底投球玩。

某一天下午放学，陆显川忽然就来她班上喊她打球。闲着也是闲着，江示舟没想太多就答应了。结果，陆显川不是嫌她跑得敷衍，就是嫌她力量不够，一场下来能吐槽她十几次。

看吧，果然和别打就是麻烦。

陆显川朝她走过去，脚上的白蓝色欧文五球鞋在塑胶地面上发出细小的摩擦声。

“不然呢？我好心陪你，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他撩起校服外套的下摆，胡抹了两下汗湿的额，就脱下来扔到篮架下，“你看看你，才几个回合就气喘吁吁的。看你这细胳膊细腿，就算不打球，你这体能要过体测也够呛。”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她抬瞪了他一眼，拿起手边同班生送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两。

当了叁年家里蹲，体能会好才有鬼。

虽然江示舟多少还是会打篮球的，但因为体格瘦弱又缺乏锻炼，打起对抗来明显力量不足，动作也不够迅猛敏捷。后来陆显川也意识到她体能不行，再加上男身体素质本来就有差异，这才有意识地学着放水。

尽管在绝对实力上相差悬殊，江示舟打球时的气势却一点不输陆显川。她本来从小胜负欲就强，不管是之前在学校读书，还是后来在家打游戏，都力求压过别独占鳌。而篮球这种强对抗的体育运动，简直是完美地激起了她的竞争心。几下来，大致摸清了陆显川的进攻和防守特点后，江示舟也能有模有样地跟他对打。局面也总算从单方面的惨烈吊打，逐渐变成有来有往的拉锯攻防。只要没有激烈的近身对抗，投进几个漂亮的二分球还是不成问题的。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开始的这段时间，总是篮球场最多的时候。既有在球场上纵挥洒汗水，也有在球场外围观闲聊。球场上总是男生凑在一起打半场的居多，像陆显川和江示舟这样一男一对打的，难免会更惹眼一点。

两都是身形瘦高，四肢修长，对打起来虽然技巧和激烈程度稍弱，观赏却意外地强。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