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略显昏暗的客厅增添了几分生气，顾佳把餐盒一一摆上餐桌，夹了一块响铃放进钟晓芹的碗里。

“尝尝这个，刚出锅的，还酥脆着呢！”

钟晓芹勉强笑了笑，低咬了一，酥脆的外皮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她其实毫无胃，喉咙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啤酒的苦涩和隔壁邻居身上令作呕的烟味。

“电话里听你声音怪怪的，”顾佳夹起一根笋，装作轻松地笑道：“我还以为你跟陈屿升级成热战了呢！”

听到“热战”二字，钟晓芹的筷子突然停在半空，裹在毯子下的身体也瞬间绷紧，身上那些被粗吮吸出的吻痕似乎又灼烧起来。在记忆残片中，她想起那布满纹身的手臂是如何玩弄自己，自己又是如何在酒和欲中迷失自我，思绪万千只化作轻轻的一句：

“他出差了……”声音小得像蚊子：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

“他知道你受伤吗？”

“我没说。”

“你好像不太有胃？”

“嗯……昨晚也没睡好。”

“那你吃这个，我特意让他们多加了桂花！”

顾佳把酒酿圆子推到钟晓芹面前，钟晓芹没有说话，用勺子舀着小吃了起来，低垂的发刚好掩住脖子上的温衡。两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顿饭让这对闺蜜相互间都有些尴尬。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我怕你骨有事。”

顾佳把吃剩下的菜肴帮钟晓芹收进冰箱，又来到客厅沙发前，钟晓芹正躺在沙发上，紧紧裹着毯子，看着明显有些红肿的脚踝，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不用，真的不用，躺几天就好了，正好我也想一个静一静。”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打电话，菜在冰箱里你晚上自己热一热，不用送了。”

眼见如此，顾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弯腰穿上细高跟鞋，就在玄关处和沙发上的钟晓芹道了别。

网约车里，顾佳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今天钟晓芹的种种异常表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开来。五月的上海明明已经很是闷热，她却用一个珊瑚绒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吃饭都不肯放下，绪也不对，好像经受了特别大的打击……昨晚钟晓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她正要想，手机突然一阵振动打断了思考，是安妮打来的电话。

“顾总，上午的客户突然提起要修改付款时限，现在已经在会议室了。”秘书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焦急：“许总觉得这是不尊重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生气呢，您还是快点回来吧。”

许幻山遇事只会无能狂怒，做事也一点不考虑后果，公司全靠着自己才撑到现在。顾佳靠在后座靠背上，闭眼，叹气，揉太阳，动作连贯，一气呵成，然后回话：

“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让客户稍等一会，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