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块猩红绒毯上。黑色高跟鞋的尖跟，稳稳扎进绒布里。

纳兰静姝这才探出身。黑底金线的旗袍裹在身上，金线绣的彩凤盘在胸和腰胯，翅膀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一对熟的大子比虞曼菲胸前那两坨骚，还要大上几个尺寸，也圆实，却比着虞曼菲输了一筹，把旗袍后摆撑出一个饱满弧度，没有那种快要崩裂的感。旗袍开叉处的盘扣系得很低，开叉里露出来一截黑丝袜裹着的小腿，冷白腿在丝袜底下若隐若现。

她没扶任何。一手虚虚搭在捧着香炉的小丫鬟顶，权当个借力的墩子。另一只手自然垂着，镂金指套微微蜷着。

她站直身后，看看还傻站着的儿子，肤色冷白的鹅蛋脸上没什么表，丹凤眼半垂着，目光像沾了冰水，轻轻一掠：“天赐，快进去！”

钱天赐气呼呼的一挥手：“知道，额娘。”

“哎…”

纳兰静姝瞧着钱天赐的背影，幽幽一叹，莲步轻移，高跟鞋碾着绒毯，一步步往里走。捧香炉的小丫弓着腰，像个活动的影子，半步不离地跟着。

“小心你的眼睛！”

钱土生那双三角眼，这次倒是没敢往那绷紧的大子和滚圆的上粘。只敢盯着那缕青烟，还有那只搭在小丫顶、戴着细长金指套的手。他张了张嘴，想问自己住哪。

纳兰静姝的旗袍下摆，带起了香风，扫过他穿着鞋的小黑脚，没停。晃着小腰，丝腿迈开，走远了。声音却飘了过来，清清冷冷：“阿福，带他换身皮，寻个窝。”

“明儿我回苏园，这事，你上心。”

“嗻！”

海德福的腰弯成虾米，公鸭嗓子又尖又细，像铁片刮锅底。

钱土生对着那扭远的背影，啐了唾沫。

一扭，看见十几个下抱着大包小包往里跑。

红绸子、新被面，还有几捆晒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根树皮，看着像药。他眉拧成个疙瘩，眼珠子又往冷清秋走掉的方向瞟。

心里像塞了把烂稻，堵得慌，又有点绿油油的影子晃。

他甩甩脑袋，咧开嘴，露出黑黄的牙，苦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不过是像……罢了。

“想活命，就别瞎琢磨了。”

海德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跟前，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眼缝里却一丝光也没有：“跟我走。”

……

红烛跳着，烛油滴在铜烛台上，凝成疙瘩。喜字贴得到处都是，红得刺眼。公馆的客厅眨眼间就变了样，红绸子、红灯笼挂满了梁柱。下们手脚麻利，像一群无声的蚂蚁，把空的厅堂塞成了个喧闹的喜堂。

喜堂正当中，戳着两把厚重的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两个穿红旗袍的，红得像两团烧着的火。

右边的虞曼菲。身子陷在椅子里，丰腴感的身份，柔软的，就像半夜会爬上男床吸气的美蛇，斜斜的倚着身子，大红缎子旗袍紧紧裹着，大子鼓胀胀地顶着前襟，沉甸甸地坠着，领的盘扣绷得有点紧。

腰细得惊，再往下，是陡然胀开的，把光滑的缎子面撑得溜圆、发亮，饱满地压在椅面上，还差一点缝隙就要填满整张太师椅，提前上楼，换了条喜庆的红色丝袜，包裹在叠的美腿上，翘着二郎腿，红丝脚尖勾着大红色高跟鞋，轻轻晃。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单手托着香腮，狐狸似的眼睛水汪汪的，嘴角噙着笑，黏糊糊甜蜜嗓音，在喜堂内萦绕：“姐姐，今天特地在我这儿给天赐与清秋，这小两再办一次婚宴，你这个当婆婆，真是有心了。”

“妹妹，你可打扮的比新娘子还像新娘子。”

“不过，心思要用对地方。”

“咖啡馆说好的事。不要反悔。”左边，纳兰静姝。

腰背绷得笔直，像块钢板，没挨着椅背。一身红旗袍裹着身子，红得刺目。金线绣的五爪金龙盘踞其上，从肩一路绷到腰胯，

龙在肩，张牙舞爪，龙身随着起伏的体曲线，绷紧缠绕。

傲视群雌的大子，高耸云，硬邦邦地撑着衣料，不像虞曼菲那般熟绵软地下坠。圆实翘，裹在挺括的料子里，线条浑圆。旗袍开叉处，露出一线黑袜的边缘。脚下踩着同样的黑色高跟鞋，金色的尖，金色的细高跟，鞋尖稳稳扎进地毯里。

她双手叠搁在腿上，细长的镂金指套闪着冷光。丹凤眼半垂着，听虞曼菲说话，脸上没笑。等那边话音落了，才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眼皮撩起一线，冰碴子似的目光扫过去：“妹妹，规矩要紧。”

纳兰静姝揉着眉心，目光锁在走近的一对璧身上，声音压得又低又急：“我明天回苏园，他俩的事，你多催着点。钱家内外，多少眼睛盯着呢。”

“钱家有了后，老爷能合眼，我也好专心生意。”

“有了孩子，说不定天赐也能定定。”

她话锋一转，瞥了眼身旁妖媚勾的虞曼菲：“诉苦就免了。清秋跟你疏远，我知道根由在她爸那儿。天赐…”

纳兰静姝擡手打断虞曼菲欲出的话，眼神意味长：“天赐怎么想，你比我清楚。”

“关键是让清秋怀上。我找中医号过脉，她身子没问题

。”

“天赐那边，你说话比我管用。法子…你自己想。”

她最后一句，字字如冰：“一个半月，我要听到喜讯。”

虞曼菲坐直身体，脸上笑意盈盈：“姐姐，放心。”

心里却不屑瞥嘴，装什么装，话里话外，不就说你什么都要，钱家万贯家财你想要，还想要钱天赐服服帖帖。狐媚的眼睛，又扫扫纳兰静姝的红绸金龙旗袍，弯弯柳眉轻蹙，

难道你还想复辟不成？

这么大的野心，也不怕一撑死你！

“额娘！”

“妈咪！”

钱天赐一身崭新笔挺的新郎礼服，脸上却罩着一层薄霜，对着端坐在前的两位风韵熟欠了欠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晦暗不明，叫看不透。

“妈妈。”

冷清秋依旧一袭纯白连衣裙，清冷得如同月光下的雪莲，微微颔首后便沉默下去，视线飘向别处。

纳兰静姝眉拧紧，不耐地朝管家海德福一挥手：“开始吧。”

她目光扫过冰雕般的小儿媳冷清秋，又掠过身边那位身段妖娆、眼波流转的亲家母虞曼菲，心那无名火更盛。

要不是钱天赐被这狐媚子勾得失了魂，又怕自己最看重的大儿子，领着兵马回来，再被清这清冷冷的小儿媳缠上，还坏了大事。

她何至于硬生生拆散一对鸳鸯，来当这个恶？

“天赐！”

纳兰静姝的声音像淬了冰：“那你逃婚，礼数没全。今天，给我补上！”

她冷厉的目光钉在儿子身上，不容置疑：“礼成之后，你真心实意待清秋。”

训完儿子，她转向冷清秋，语气刻意放柔，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清秋，过去的事，翻篇了。从今往后，你和天赐就是正夫妻，安分守己，明白吗？”

顿了一下，她像是施恩般补充：“娘也照样疼你。不喜欢红装，今天我你穿了吗？没有，对吧？”

“嗯。”

冷清秋低低应了一声，眼里的光又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