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雅的脖颈线条，几缕散落的发丝贴在脸颊边，反而增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这位是...？”床上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疑惑。

“妈，这是我们系的王小明同学。”练冰月介绍道，“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个13岁天才。”

林清瑶眼睛微微睁大：“原来是你啊！冰月常提起你。”她试图坐直身体，却突然皱眉按住太阳。

“妈！”练冰月冲过去扶住她。

王小明快步上前：“阿姨别动，躺着就好。”他注意到床卡上只简单写着“林清瑶，，42岁”，并没有具体诊断。

林清瑶缓过劲来，轻轻拍了拍儿的手：“去给同学倒杯水。”等练冰月不愿地离开后，她朝王小明虚弱地笑了笑，“这丫太紧张了，我就是有点晕。”

近距离看，王小明发现这位阿姨的眼睛比练冰月更圆一些，笑起来时眼尾会微微下垂，像两弯温柔的月牙。

“阿姨是什么病？需要什么帮助吗？”王小明直截了当地问。

林清瑶摆摆手：“老毛病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她接过练冰月端来的水杯，“冰月这孩子小题大做，还耽误你时间。”

练冰月皱眉：“妈！医生明明说——”

“说让我多休息。”林清瑶打断儿，转向王小明，“你是学计算机的？冰月说你特别厉害。”

王小明点点：“略懂一些。阿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林清瑶眼睛亮了起来，“在食堂工作。不过年轻时在纺织厂过，那时候...”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咽喉肌不受控制地痉挛。

练冰月立刻从包里取出药片，动作熟练得令心疼。直到药物起效，林清瑶才能继续说话：“年纪大了...嗓子总是不舒服。”

王小明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白痕——婚戒摘掉很久了。

“妈，您别说话了。”练冰月担忧地说，然后转向王小明，“医生说我妈需要静养...”

王小明识趣地起身：“那我先告辞了。阿姨好好休息。”

林清瑶突然说：“冰月，送送同学。”在儿转身时，她朝王小明轻轻点，眼中带着谢意。

走到电梯，练冰月突然开：“谢谢你过来。我妈...其实病得不轻，但她不想让别知道。”

王小明停下脚步：“是什么病？需要我帮忙吗？”

练冰月摇摇，盯着电梯按钮：“还在等最终检查结果。地址w?wW.4v?4v4v.us今天...她看到你来很高兴。”

电梯门开了，练冰月突然擡，王小明第一次看清她眼中强忍的泪光。这个平里坚强骄傲的孩，此刻看起来如此脆弱。

“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王小明轻声说。

走出医院大门时，夕阳已经西沉。王小明回望向七楼窗，隐约看到一个影站在那里。他举起手挥了挥，那个影也擡起手臂。

王小明第三次站在市立医院神经内科的走廊上，手中捏着一份从国外医学网站打印的最新论文。前两次探望时，林清瑶总是笑着说自己只是“小毛病”，但直觉告诉他事没那么简单。

“703床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护士站前，他听见一个实习医生低声询问。

“脊髓小脑变症三期，已经出现运动构音障碍。”主治医师翻着病历摇，“这种罕见病每月光特效药就要五六万，更别说细胞移植手术...”

王小明手中的文件袋“啪”地掉在地上。医生们循声转，他连忙弯腰去捡，却听见主治医师继续说：“她儿这几天到处借钱，昨天还在急诊室晕倒了。”

走出电梯时，王小明的太阳突突直跳。他想起上周在校园里遇见练冰月，她抱着厚厚的乐谱匆匆赶往音乐厅，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学业繁忙，没想到...

703病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压抑的啜泣声。王小明正要敲门，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

“一百万，足够支付前期所有治疗费用。”文青的声音带着志在必得的傲慢，“只要你点，今晚就可以转账。”

“我需要时间考虑...”练冰月的嗓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病床上的林阿姨等得起吗？”文青轻笑，“听说昨天又出现吞咽困难了？”

王小明的手悬在半空。透过门缝，他看见练冰月背对着门，肩膀微微发抖；文青西装革履，手中把玩着一张支票。病床上的林清瑶似乎睡着了，瘦削的手腕上着留置针，床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三天。”练冰月突然说，“给我三天时间。”

“明天中午前，过时不候。”文青将支票放在床柜上，“对了，别忘了告诉你妈，我爸已经联系到本东京大学医学部的专家...”

王小明悄然后退，躲进了消防通道。直到文青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他才重新走向病房。这次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请进。”练冰月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只是眼眶还红着。

王小明装作毫不知的样子：“路过医院，来看看阿姨。她好些了吗？”

“好多了。”练冰月勉强笑了笑，迅速收起床柜上的支票，“正好我要去办手续，你能帮我照看一会儿吗？护士说半小时后来换药。”

没等王小明回答，她已经抓起包包快步离开，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茉莉香。

病房里安静得出奇。王小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注视着林清瑶的睡颜。病痛夺走了她的血色，却掩不住五官的致。一缕发粘在她微微汗湿的额上，王小明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及时猛地缩回。

“小...冯？”林清瑶突然睁开眼，声音含糊不清。

“阿姨您醒了？要喝水吗？”王小明连忙去拿床的水杯。

林清瑶摇摇，艰难地撑起身子：“冰月呢？”

“去办手续了。”王小明扶着她坐起来，发现她的病号服后背已经湿透，“您要不要换件衣服？”

林清瑶的耳尖微微泛红：“等...等护士来...”

正说着，病房广播突然响起：“请全体医护员立即到急诊科集合，有重大通事故伤员送...”

林清瑶苦笑着指了指呼叫铃：“今天怕是...等不到了...”

王小明这才注意到她的嘴唇已经裂起皮，病号服也皱地贴在身上。犹豫再三，他低声道：“我帮您换件净衣服吧？”

林清瑶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从床柜取出净病号服时，王小明的手微微发抖。他尽量目不斜视地帮林清瑶脱下汗湿的上衣，却在看见她后背大片淤青时倒吸一凉气——那是长期注留下的痕迹。

“特效药...很疼的...”林清瑶试图用玩笑缓解尴尬，声音却哽咽了。

换好上衣后，更大的难题出现了。林清瑶低着，声音细若蚊呐：“其实...我更需要...”她的手指揪着床单，“从早上就...”

王小明顿时明白过来。他的耳根烧得发烫，却还是按铃叫来了护工。然而护工匆匆赶来后却说：“现在急诊科缺，至少要等两小时！”

看着林清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