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紧紧的咬着嘴皮。

“小宁啊，听大姐一句话，你要相信组织，大事面前别糊涂啊！”中年趁

机追击，对于这些熟悉各种体制内语境的政府机构从业员来说，非常知道大事

与组织这样的经典话术对于宁卉这样热党热祖国，三观端正，涉世未的好

学生有着多大的杀伤力。

“可......”宁卉努力平复着自己呼吸，半晌终于开了，都看得见刚才在嘴

唇上咬出来的惨白的齿印，“可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啊！”

知莫如娘，宁卉是长了反骨的，这话谁说的？参见宁煮夫丈母娘语录。

咣当！这下中年脸色有些难看鸟，眼见这一波心使出的怀柔招数撞到了

反着长的骨上，很失望的样子，眼角的鱼尾纹的线条更显颓然：“小宁啊，于

公于私上，我都把利害关系给你讲得清楚了，你仍然坚持说自己的讲的都是实话，

但，这似乎和我们了解的况并不相符啊！”

“什么况？”宁卉眉皱着的川字儿瞬间像被按下了加粗键。

“你跟王大明同志一起去美国出过差对吧？”这番回合中年也没耐再弯

弯绕了，索将王炸甩了出来，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卉，邻家大姐的慈祥？

不存在的。

“嗯，”宁卉完全没想到中年大姐会单刀直的提出这个问题，问题是，宁

卉在记忆中搜索遍了与王总的美国之行，似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不当行为，这让

宁卉稍许心安了一些，回应的声音也有了更多的底气，“是的，怎么了？”

“在美国行程中，有一天晚上据我们所知王大明同志曾经进了你的房间，

然后房间只有你们俩，有这么回事吗？”

“嗯......是的。”宁卉即刻就明白了中年那晚所指，略微怔了怔，回答到。

“所以，当晚你们独处了一晚对吧？”中年恨不得代替宁卉自个把想要的

答案抢答了。

“啊？”这下宁卉终于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根刺并不是在于调查组认为

自己跟王总在房间理所当然的做了什么，而是在于宁卉终于意识到调查组在此事

所费的巨大周章，看来并不只是要从名誉上给王总抹点黑，是投来的要置之于死

地的刀子。

而同房间那个三八多舌体现出来的多么险恶的心，宁卉心里唯有一阵苦

笑，可恨之必有可怜之处，不削唾弃，是不忍脏了自己的水。

宁卉当然记得那天晚上的形，自己因为在晚上的饭局上喝醉了，王总把自

己扶回的房间，然后出于安全考虑，王总在房间很绅士的守护了一阵才回去了自

己房间，这是宁卉对当晚全部的记忆，也是事原本的真相。而宁卉知道的另一

个真相是，当晚那个三八长舌才在她自己领导房间的床上过了一夜。

宁卉突然有一种生如此荒诞的无力感，此刻已经完全清醒的意识到调查组

这波投过来的刀子就是要见血的，宁卉不知道这背后想置王总于死地的倒底是什

么样的势力，但这势力必定异常强大，这反倒激发出宁卉内心坚定的抗逆绪。

“当晚因为有公务应酬，我喝醉了，王总送我回的房间，然后我就睡了。王

总呆了一会儿看我没事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宁卉抬挺胸把话说完，也用凌

冽的目光回击着中年，“这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房间的全部过程。”

“你说你喝醉了是吧？”中年已经看到宁卉目光里的不屈，仍然在做着最

后的努力。

“是的。”宁卉似乎已然没有任何顾虑，这下倒完全坦然下来。

“就是说你其实当时处于意识模糊，而且无法自由行动的状态，你怎么就肯

定王大明同志没对你做过什么不正当的行为？”中年的鱼尾纹此刻像完全蔫了

的灰。

“我是喝醉了，但我的意识很清醒，王总除了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拿了条热

毛巾，他其他什么也没做。”宁卉说着顿了顿，胸部开始了剧烈的起伏，听语气

是要吹响反击的号角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来你们就千方百计的把话题往

这上面引，我已经回答了很多次我跟王总没有任何你们所想的那些七八糟的关

系，你们仍然有意识的不停引导我说出你们想得到的答案，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

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你们也知道王总是为国立过功流过血的战斗英雄，我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非要背地里把没有发生过的事强加到他身上，你们这样做不让英雄

寒心吗？”

宁卉越说越激动，全然不顾中年舞动手势想让自己停下来。

“既然你们是政府的调查组，我希望你们做到公正公平，别冤枉好，也别

姑息坏，最后我想说是，你们调查组调查出什么结果是你们的事，但在我心里，

王总是一个好领导。”

说完，宁卉一点不客气拿着杯子汩汩灌了一大。

“宁卉同志你别激动，”中年显然感觉出来宁卉这刺的确有点扎，微

微叹了气说到，“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想，冷静一下，需要

的时候，我们调查组随时还会再向你了解况。另外我们了解到你已经向单位递

了辞职申请，因为现在处于调查期间的特殊时期，我们建议你暂缓辞职的决定，

留待调查组调查完了你再辞职好吗？”

“为什么呀？”宁卉的拧脾气上来了，眉毛一扬，“又不是调查我，为什么

要限制我的身自由？”

“小宁同志你别误会，没有谁限制你的身自由，这只是组织对你的要求，

希望你识大体，顾大局给予配合，而且调查也是有期限的，到时你再想去哪里去

哪里吧。还有，”中年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厉，“作为组织纪律，我

必须向你代清楚，今天调查组向你了解况的事儿，以及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

希望你别向任何泄露，包括你的和其他家属，如果因为你没有遵守组织纪

律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宁卉鼓囊这腮帮没说话，自然明白中年最后那句带有恐吓质的警告意味

着什么。宁卉的沉默，算是对中年要求自己暂时不再申请辞职的一种默认......

我照着曾眉媚提供的地址冲进雾都KTV 某间包房的时候，听到常年在宁卉嗓

子里住着柔般的小野丽莎正飙着华丽丽的高音：“死了都要，不淋漓尽致不

痛快......”

那声音飘着粗野的酒醇，如同被子弹划过的碎，慨而慷中力透悲呛，风

萧萧兮易水寒，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让紧赶慢赶此刻正一身莽汗的宁煮夫瞬

间觉得背心有点发凉。

讲真，宁卉平素一向惜那能让听了耳朵怀孕的嗓子，很少飙这种狂放劲

，声嘶力竭，摇滚感十足的高音，今儿明显绪不对。

我一进门还没跟老婆报上道，就被曾眉媚一把拽到一旁坐下，嘴里吐着浓郁

的酒味对我嘀咕到：“你先别去，等你老婆唱完，她一直霸着唱了好几首摇滚了，

让她把那气撒出来！”

我这才定睛一看，屋里不止这娘们一个，旁边还坐着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