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弄得红帐子外攒动，不少还得排队，且大声催促着前的兄弟赶紧完事儿。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将要上战场的士卒，想要拼命前再痛快一把，也是能够理解。

还有不少士卒，去了聚义楼聚餐，聚义楼满，还特意在街面上铺了桌子。

反正整个盛乐城都是将军府的产业，聚义楼也是官营，它想占道经营，肯定是没城管来管的。

不过，从宏观角度来说，这一波军饷发下去，一流走下来，又有不少直接回流到了将军府的账面上。

至于其中的损耗，自然也是巨大的，但那只能通过外部掠夺来弥补了。

城里城外，因为战争动员令的下来，开始越来越喧嚣，很快，将军府派出来传达了新的命令，今夜取消宵禁。

一时间，

城内满是喝醉了酒的士卒大声欢呼：

“郑将军威武！”

有些马尿灌多了的，喊出了“郑将军万岁”，结果马上被身边给一拳砸下去堵住了嘴。

………

“小虞啊，你这城门当差的，这次会留下来的吧？”

老婆子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叫刘大虎的孩子，则在烛火下练着先生今教的大字。

在自己婆婆问出这个问题后，厨房里的铲子声一下子停住了，显然，厨房里的也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虞化平摇摇，道：

“自是要去的。”

他是晋国剑圣，虽说晋国没了，但晋国的子民还在，野要来了，他得仗剑去杀野。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只剩下这一道信念了。

最重要的是，虞化平不相信那个姓郑的家伙会同意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守城门。

有时候，虞化平觉得根据自己在盛乐城的所见所闻，感觉那个郑凡更像是一个商而不是将军，而商，会尽可能地榨自己身边一切事物的价值。

比如，自己的剑。

“妮儿的月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你的差事月俸也不低，合起来，这子也能过得红火，何必呢？”

“野如果没能在外挡住，就要到咱们这里来了，到时候，眼前的好子，就都没了。”

老太婆一时语塞。

这个年代，像她这种道家，纵使年纪长，家长里短唠嗑吵架不在话下，但在大事上，确实是难以接话。

虞化平又笑道：

“再说了，郑将军打仗还是很厉害的，这次出征，应该也是奔着打胜仗去的，等凯旋了，我也赚了点军功，拿了赏，就可以………”

老太婆闻言，眼睛当即开始放光，忙道：

“就可以做甚？”

“可以给妮儿打一套银饰了。”

“哎哟哟，哎哟哟。”老太婆子捂着嘴笑了起来，随即对着厨房喊道：“妮儿，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厨房里的没好意思说话。

老太婆倒是一把抓住了虞化平的手，急着将这事儿给彻底定下来，

要不是看着这小虞皮相长得不错，也是从年轻走过来的老太婆子自然清楚不仅男喜欢漂亮，其实也喜欢好看的男的，所以晓得自家儿媳想的是啥，

否则的话，按照虞化平拖拖拉拉的行为，老太婆子早拿大扫帚将他赶出去了。

唉，

呐，虽然嘴上常说找个踏实嫁了才是最稳妥的，但谁不喜欢自己枕边俊一些？

“我家大虎子啊，我呢，也看得开，等以后，跟着你姓虞，虞姓搁在百年前，那也是风风光光的国姓不是，姓虞，也不吃亏，只求你能好好地待他，待我家妮儿，老婆子我就是闭上眼，心里也踏实了。”

虞化平笑笑，没说话。

少顷，

端着饭菜出来了，小门小户家吃饭，也不讲究个排场。

两张方木凳一拼摆菜，仨俩小方凳一摆当坐儿，也就成了。

今儿个菜不少，刘大虎吃得很高兴。

老太婆子则眨了眨眼，饭吃了一半，忍不住开道：

“待会儿你还得回去收拾的吧？”

“啊，嗯。”

虞化平明白过来了，老太婆子是怕自己今晚吃了饭后，就宿在了这里。

老太婆心里也着实是这般想的，虽说先前谈得好好的，但到底是出征在外，谁能保证完全没个闪失？

今儿要是宿在这儿，那自家妮儿岂不是太吃亏了？

虽说都是娃儿的母亲了，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但一门寡和二门寡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且要真的是这小玉子没那个命，战死在了外，这岂不是坐实了自家妮儿克夫的命格？

以后想再找，就难喽。

稳妥起见，今儿个留个饭，想留宿，把帮套彻底拉起来，等打完仗回来再说。

你小虞子能平安回来，就是受点儿伤，老太婆子也认了，伺候你这个姑爷；

你要是出了事儿，没能回来，那以后逢年过节给娃儿他爹上香时，也给你烧点儿纸钱纯当一份谊；

你要是赚了军功发达了，回来后瞧不上妮儿了，那就瞧不上呗，真要是这种，妮儿没嫁你才好哩。

然而，任凭老太婆子自己算盘打得再响亮，也架不住的一句话。

端着饭碗，小小地吃着，很平静地道：

“今晚，就睡这儿吧。”

晋地子，和燕地子在某些地方很相似，都有着狂野大方的一面，不似乾楚子有那么多的拘束礼数。

且到底是结过婚生过娃的寡，一个持着这个家，上有老下有小，没点决断和拿主意的本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老太婆听了这话，赶忙用脚尖去捅儿媳的鞋面儿。

虞化平脸上的笑容则更灿烂了，

伸手，从怀里取出一袋银子。

放在了桌上，

咯噔，

沉甸甸的。

老太婆眼睛都直了！

“这是我的饷银，你先收着，等我打仗回来，咱好好拾掇拾掇家里，怎么着，也得让你风风光光地跟我，不能寒酸的。”

剑圣娶亲，

搁在以前，国君都会派出使者恭喜的。

如今晋国虽然没了，但别的国家的国君只会更热，因为一个没了家国的剑圣，就更好招揽了。

“娘嘞，这银子咋怎么多？我倒是听隔壁二牛媳儿下午时说了，说郑将军体恤军士，提前发了下个月的双饷，但你一个看城门的，饷银这么多？

小虞啊，跟娘说实话。

郑将军对咱们这些老百姓不薄，娘看病虎子上学堂可都没要咱们的钱，你可不能伸手去摸不该拿的啊；

瞧着没有，那些官老爷的椅子上套着的一层又一层皮，可都是贪污银子被发现活生生地剥下来的。”

“这是连带着前几个月的银子，我一直没用，都存着，所以看起来多了些。”

何止是存着，是根本就没去取饷银。

因为剑圣吃住都由将军府包着的，在这盛乐城里，就算是剑圣天天想去红帐子里嫖牌，那郑将军也得给家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