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是自西北拐向东南，望江是一条大江，但在楚时则划分出了很多条支流。

其实，从这里楚，行军难度很大不说，效率也非常之低，和当初从盛乐雪原差不多。

昔燕军围困玉盘城，楚国那位造剑师带着八皇子就是从这里回楚国的，没敢往东走过镇南关。

不过，让郑凡有些意外的是，在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惊喜在等着自己。

……

“小范永新参见平野伯爷，平野伯爷福康。”

跪在郑凡面前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发半秃，鼻下有一颗痣。

他是范家的，范家是楚国的经商之家，依附于屈家。

楚国是贵族体制，朝堂各个位置基本被各家贵族瓜分，有些位置，甚至是这一家贵族的数代专属，爷死了，父亲上，父亲死了，儿子继续上。

贵族，就该有贵族的样子，在表面上看起来，他们得云淡风轻需要有属于贵族的体面；

但贵族也得吃喝拉撒，也需要生活开销，靠自己的封地产出固然是一笔收，但地盘就那么大，户就那么多，万一来个灾年影响了收成，种地的户饿死了事小，贵族老爷们的生活品质降低了才事大。

所以，基本上大贵族下面都会有分支，有的是武将部曲分支，有的则是负责经商的分支，范家就是隶属于曲家的经商分支。

这种分支乍看起来有点脱裤子放，但乾国的老爷们也是这么做的，燕国不少商队背后也都站着权贵的身影，哪怕是在后世，权贵经商也需要找个白手套。

范家的生意做得不小，一般来说，在一个国家内的一个郡里做生意，那种商贾算得上是出了门面，在一国境内做生意，那叫抬了门楣，而如果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那才叫真正发家。

范家就属于发家的商贾，虽说背靠屈氏，但范家也有着自己的心思和考量。

原本在雪海关内，就有小六子的，这个平里只负责商贸上的一些事，同时还有收发信件，毕竟郑伯爷和小六子之间的书信往来肯定不能走官方渠道，万一出个什么岔子里面的一些大逆不道被流露出去可就惨了。

同时，这个也有一些权限，在书信无法及时通传时，他可以“自作主张”。

比如，在得知郑凡受靖南侯之令要楚时，这位联络就给出了范家这一条线，说范家可以联系。

以前，燕楚没开战时，小六子就和范家做生意了，现在两国正处于摩擦冲突阶段，贸易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发地紧密频繁起来。

因为战争导致了大部分商路的中断，这种走私方式反而可以获得更大的利，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可不是说说而已。

区别在于，小六子现在发的“国难财”，最终还是回流到其父皇内库里，毕竟小六子可是在钱粮上立过军令状的，必须得出满意的答卷；

至于范家这边，想来应该不可能将走私的收益上出去吧？至多，也就到屈氏那里顶天了。

“路可顺畅？”郑凡问范永新。

“回伯爷的话，路虽曲折，却依旧顺畅。”

“路可安稳？”郑凡问道。

“回伯爷的话，杂而不。”

“那就有劳了。”

“伯爷您客气了，伯爷能来我大楚游览，乃是我大楚，乃是我范家的荣幸，范家必然竭诚以待。”

“好，若是得见范家家主，本伯必亲自送上问候。”

“代家主谢侯爷。”

范永新下去了，他带来了一支小船队，往都是进行商贸走私的，这一次，得走私。

郑凡所在的这支队伍要等到夜时才登船出发，先顺着涟河下去，然后登岸，再山。

“伯爷，这范家可信么？”

柯岩冬哥很担忧地问道。

“你问本伯，本伯问谁？”

“………”柯岩冬哥。

柯岩冬哥担心的，是怕范家将自己这支马给卖掉。

而原本的行军计划里，其实是没有范家这一环的，范家这一环说白了，是通过小六子的关系硬生生地加进来的。

“三儿，你说说看。”郑凡指了指薛三，薛三来这里早，应该比这里所有都更清楚状况。

“主上，既来之则安之，有范家的帮助，咱们楚能轻松太多太多。”

显然，薛三是同意乘坐范家这条船的。

金术可则道：“伯爷千金之躯，怎能犯险？”

薛三瞥了一眼金术可，呵呵一笑，道：“说得像是没范家，咱们楚就没危险似的。”

金术可自知失言，马上对薛三拱手后退。

郑凡还是相信薛三的判断的，道：“既然如此，那咱就坐他范家的船，三儿，你多受点累。”

如果范家有什么祸心，只能靠薛三提前预警了。

“主上放心，咱们一应吃食都是自备，上下规矩属下都已经吩咐好了，前前后后，属下都安了。

范家不作妖，那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作妖，属下也有信心护着主上出来。”

说到这里，

薛三抿了抿嘴唇，

道：

“主上，楚路上，烽燧堡寨遍布，没范家帮忙开道，咱们一路得一个一个地拔钉子，那不楚都没什么意义了。

属下觉得，咱还是应该给范家一些信心。

商贾无义，最喜欢两押宝，咱就满足他就是了。

前些子属下和那范永新见面时，他可是对属下说过，六皇子许诺范家后楚地皇商的位置。”

柯岩冬哥愣愣脑道：“范家还真信了？”

郑凡抬起手，

示意柯岩冬哥不要问了，这件事也不要吵了，

道：

“罢了，本伯信了。”

……

夜了，队伍开始登船。

战马一批船，一批船，都是些运货的船，别看个不大，和楚国的水师战船比起来像是个弟弟，但运力可不小。

从涟水下去，再拐个行道南下，顺利的话，可以在楚国庸县上岸，虽然行进的距离并不远，但对于骑兵而言，一夜之间可以跳过包括涟河在内的三道湾流，已经算是极大的效率了。

四娘亲自为郑凡披上了披风，她化妆成了一个亲卫兵，晚上在帐篷里卸妆，白就和郑凡站在一起。

郑伯爷上了船，甲板上有不少范家的船夫正在忙活，虽然是黑夜，但船上打着不少灯笼，能见度很高。

范永新在这艘船上等着郑凡，主动过来行礼道：

“伯爷，船舱里小已经备好了酒菜，条件简陋，还请伯爷担待。”

“客气了。”

“伯爷，请。”

郑凡跟着范永新进了船舱，进后才发现里别有天，不仅仅是有一桌酒菜，同时还有三个婢，衣着都很少。

“婢参见大。”

“婢参见大。”

三个婢跪伏下来，酒没开喝，事儿也没开，却已然媚态上脸。

范永新此时则道：“伯爷，小就在船上二楼候着，有事儿伯爷您言语一声。”

显然，范永新很知趣儿地离开了。

待得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