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后勤压力大，郑伯爷也不好意思完全对老田狮子大张，老田没让自己出粮出军械来支援大军已经很够意思了。

但，怎么说呢，国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该拿还得拿，反正在自己手上，至少能保证发挥出稳定的效果。

另外，伴随着各处攻城战的正式开打，燕晋之地奔赴而来的第二批民夫也已经过了望江，他们之中有一部分将被挑选成辅兵。

国战国战，说白了，拼的就是国力，国力，即可拆分成力和物力。

“阿程，你说，明正式攻城，照着今的这种节奏，得打多久？”

梁程摇摇，道：

“主上，这个问题，请恕属下无法回答，这种战事，我们能做到自己的最好，剩下的，就只能给对面了。

他们可能一直坚韧着，也可能忽然之间崩溃。

论极端的话，可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可能明咱们的一架投石机直接将对方主将给砸死。”

“………”郑伯爷。

梁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郑伯爷抹了些风油，涂抹在自己眉心轻轻地揉着，道：

“所以说，这种仗，打得其实没什么意思。”

若是野战的话，大可一切以我为主。

“主上，若是这种仗能打得有意思，那么燕国早就南下正式攻乾了。”

“也是，总之，先打着看吧，明的安排如何？”

“箭塔、投石机，比今之份额，再翻一番。今属下只是让填了壕沟和护城渠，那面立在城门的堵墙属下并未让去推倒，也刻意吩咐了投石机不要去砸那里。”

郑伯爷点点，道：“嗯，给他们留一个念想，否则城门就会被堵死了。”

“主上英明。”

“说话就说话，夹杂着马，效果并不好。”

郑伯爷也算是“久经战阵”了，顶两大名师，“纸上谈兵”的本领，那自是不虚的。

“是，主上，正如今楚派出了重甲战兵出城袭击以及派出了刺客的况来看，楚的心态，其实还好。

这种心态，是建立在既往印象中燕军不善攻城上的。

今，可能给他们比较大的压力了，但嘛，心里，难免会存在些侥幸的。今那堵墙，咱们不推，明正式攻城时，攻城锤的效果，也能发挥到最好。

其实，如果不是楚的壕沟以及护城渠布置和设计得太巧妙，今就直接一举压上，效果应该是最好的。”

那堵墙，就是留给楚的一个念想，让楚不要从一开始就将城门完全堵死。

给他们一条可以出来的路，同时也是给自己一条可以进去的路。

“明公孙志想要自己领亲卫冲城。”郑伯爷提醒道。

“听瞎子说，他现在处境挺艰难的，毕竟在燕这里，他其实算是李豹那一支的背叛者。所以，他更渴望战功和出力。

不过，有他请缨，也挺便宜。”

“那明，就是真正地一场死战了？”郑伯爷继续揉搓着眉心。

“是的，主上，明如果没能收获奇效的话，那接下来，大概就是一段时间的攻守方鏖战了。”

“嗯。”

这时，

门亲卫禀报道：

“伯爷，北先生和野先生求见。”

野先生自然就是苟莫离。

苟莫离在郑凡身边这儿的称呼就是野先生，郑伯爷这里，除了梁程是在军中有挂职的，被下面称呼为将军，其余，则都被称呼为先生。

“让他们进来。”

很快，

瞎子和苟莫离走帅帐之中。

进来后，瞎子直接往边侧一站，示意自己只是陪着来的。

苟莫离则是直接跪伏在郑伯爷面前，

呼喊道；

“伯爷，明之战，必然极为关键，胜，则东山堡可一劳永逸，馁，则长久拉锯；

所以，

属下请伯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明属下请派我野勇士第一批登城！”

这番话，证明对眼前战局有清晰认识的，不仅仅是梁程，还有苟莫离。

其实，苟莫离的战略眼光和战术能力，毋庸置疑，否则，雪海关外对司徒家连战连捷，也不可能出现。

郑伯爷放下了风油的小瓶，拿出自己的铁盒，抽出两根烟，一根，丢给了站在远处的瞎子。

卷烟在空中飘浮，最后稳稳地落瞎子嘴唇间。

郑伯爷“呵呵”一笑，自己也叼了烟，随即，桌案上燃烧着的蜡烛飘浮起来，凑到其面前，火苗分毫不差，帮忙点好了烟。

梁程在旁边装没看见，

要是樊力在这里，估计得说一句：

事儿。

吐出一烟圈，

郑伯爷夹着烟，侧着身子，看着跪伏在下面的野王，

缓缓道；

“冲城，要死很多的。”

苟莫离抬起，咧开嘴，笑了，

道：

“求伯爷，给属下一个死的机会，总得有第一上去，不求什么配合娴熟，也不求什么个武力，

只求一个，

悍不畏死。”

郑伯爷的眼睛眯了眯，抖了抖烟灰，道：

“成。”

“多谢伯爷成全！”

………

帅輦，再度被牵引出寨，只不过，停留在了军寨外不远处。

一身金甲的郑伯爷站在上面，在其身后，左侧，站着的是阿铭，右侧则是剑圣。

帅輦下方，则是高毅亲自率领的一众亲卫。

帅輦边侧，有一根栏杆，栏杆上挂着“郑”字旗，同时，一把紫色的长弓也被绑在那儿。

自古以来的战争，除非那种强弱分明的碾压平推，否则，大多数时候，打的，都是士气。

尽可能地削减对方的士气，这是为将者的水平体现，但同时，如何保证和提升己方的士气，这是为将者的基础职责。

郑伯爷不喜欢穿这套金甲，

郑伯爷也不喜欢这把颜色过于鲜亮的长弓，

但为了安抚军心，

他必须在今，大大咧咧地就站在这儿，让其麾下的士卒、辅兵以及民夫们，看见他。

果然，在第一批正军出寨从帅輦前过去时，士卒的气神都为之一振。

随即的辅兵和民夫们，更是如此。

因为无论如何，他郑凡，都是这支大军的主心骨，吉祥物，听起来似乎有点“玩物”的意思，但那是另一个时空现代演变出来的，在当下这个时代里，一军主将，就是全军上下的魂。

公孙志率军来了，其下马后，领着一众亲卫，主动来到帅輦前，直接单膝跪下。

其身后数百亲卫，也一齐跪下。

“末将，参见伯爷，伯爷福康！”

站在帅輦上的郑伯爷左手把着刀，右手虚抬，道：

“公孙将军请起。”

“谢伯爷！”

公孙志站起身，其身后亲卫也都站起身，唯独一个靠着公孙志也是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