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踢了踢地面：“你要恨的话可以恨我。”

向山手盖在眼睛上：“咱们要拯救世界，百分之七十的能够享受四百年的寿命，摆脱饥荒，功德无量。我恨你什么。”

“基准与智有明显的生物学差异。基准所需要的医疗技术与智是不同的。适用于基准的体冷冻方案，没法应用到智身上。”

体冷冻最大的难点在于，体内的水变成冰晶之后，会从细胞层面坏身体组织。只有两个方法解决这个问题。第一，就是瞬间冷冻，让水分子来不及形成冰晶，就被固定在原来的位置。第二，就是用保护替换水。

前者是不可能的。类的物理学、工程学水平，还达不到瞬间均匀冷冻体的水平。而智抗损伤能力也太弱，做不到“无伤取出大脑进行速冻”。

保护是更有可能的道路。

但是，现有的保护并不安全。

保护替换血的过程，有可能造成一系列化学损伤。

按照超企业推出的时间表，十年之内基准基因改造手术将会推行到每一个身上。运气好的话，九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可以享受到这一待遇。

而智的体冷冻技术，起码需要十多年才能出成果——这是一个注定应用范围狭窄的技术。

祝心雨忍不住说道：“有钱的老财主那么多。他们难道甘心……”

“没意义的。”向山吐出一气，“他们的钱是资本的。他们不能让资本增值，资本就会被别赚走。他们不能无限抽调名下企业的基金，否则市场规律就可以让他们被扫地出门。他们只能用自己个能动用的资金投这个项目……那点资金，又能有多少呢？”

“但是国家呢……别的不说，合众国那么多议员和选举，没一个承诺给老年准备体冷冻技术吗？”

约格莫夫嗤笑了一声：“有那么几个。但对于保守派来说，承包给宗教机构可便宜多了。”

大卫握住了向山的手：“山……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可以成立一个项目的。”

“资源只有这么多。”向山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盯着大卫——那是祝心雨没见过的眼神。他反问：“这边技术晚突一天，就会有大约三十万失去做手术的资格。早突一天，就是三十万的福祉……我该怎么办呢？”

祝心雨走到向山身边，抱住他的脑袋：“力有时尽……资源是有穷的。这不是你的错。”

向山靠在祝心雨的胸：“心雨……”

“嗯？”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爸爸……但是他也是个老了。有空去看看他。”向山看向周围：“各位有空也多去看看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