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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潜善、梁方平等焦急得等待着蔡仍的消息。

实在是无法压抑他心中的烦躁，张焕忍不住在大帐中走来走去，并道：“你们说蔡仍能招安了这伙叛匪吗？”

高公翰道：“机会指定是有的，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毕竟咱们这么多马围剿五马山，真要是强攻起来，咱们固然要死不少，他们难道就不死了嘛，如果他们不接受招安，咱们放开了打，就算攻不下五马山，也一定能拼光大半叛匪，而接受招安，他们不仅可以免于这种死伤，还立即就可以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何乐而不为？”

丁顺嗤之以鼻道：“如果真是这样，你高公翰为何不去招安，一旦你招安成功了，就可以连升数级了。”

高公翰看了丁顺一眼，道：“我说完了吗？”，然后不再理会丁顺又对张焕说道：“不过，这伙叛匪如果真这么好招安，侯大早就招安他们了，这伙叛匪骨子里就没想接受朝廷招安，这才是最难招安他们的地方。”

王澈道：“今时不同于往，那时这伙叛匪有地方跑、有地方逃，现在他们被咱们二三十万大军围困在五马山上，他们的态度多少应该会发生一些转变吧？”

杨惟忠摇摇，道：“咱们之前打得太差了，难免会让叛匪小觑咱们，这也许会促使他们选择顽抗到底。”

田师中道：“非也非也，金吾军也是咱们中的一员，他们打下的战果，自然也属于咱们打下的战果，如果将金吾军打下的战果加到咱们打下的总体战果当中，叛匪哪敢小觑咱们？”

众皆不语，暗叹田师中的脸皮真厚，竟然如此算账。

田师中又提醒黄潜善、梁方平等道：“此战，不管金吾军打下多大的战果，都是在黄招讨、梁都监等大的率领下打下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黄潜善、梁方平等一听，全都露出会心一笑。

田师中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只要他们能顺利解决宋江义军，那他们的功劳就指定跑不了，别管这战果是金吾军打的，还是银吾军打的。

不过——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宋江义军，结果这场剿匪。

否则，皇帝和朝廷怪罪下来，他们别说功劳，没准还得受到责罚。

而这其中又以统兵的黄潜善和梁方平所受到的影响最大，夸张一点说，可以是，一步天王，一步死亡。

因此，突然有冲进中军大帐，说：“禀报招讨、都监，蔡统领回来了！”，黄潜善和梁方平不约而同站了起来，道：“回来了？这么快？”

来道：“小也不知道具体况，是蔡统领的亲卫小队长张俊说的。”

梁方平急道：“快将张俊带进进来！”

不多时，张俊便随门卫进来。

张俊四平八稳的给黄潜善和梁方平行了一礼，道：“小张俊，拜见招讨、都监、诸位大、诸位将军！”

黄潜善道：“不用虚礼，快说，蔡统领招安成功了吗？”

张俊道：“应该算成功了吧。”

黄潜善、梁方平等听到“成功”两个字，顿时大喜！

“成功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恭喜！恭喜！这回大恐怕要升三品了！”

“……”

众欢呼雀跃，只有事事较真的傅察微微一皱眉，然后冲张俊问道：“成功就成功，没成功就没成功，你为何要用‘应该算’这三个字？”

随着傅察这么一问，黄潜善、梁方平的兴奋也是一滞，他们心道：“对啊，这个军卒说的是应该算成功了，而不是成功了，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变数？”

黄潜善立即呵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蔡统领到底招安成功了没有，你给我们说清楚。”

张俊道：“小认为成功了，不过，我家将军还未跟叛匪达成招安共识，所以小才说应该算成功了。”

黄潜善、梁方平等一听，皆大怒！

脾气不好的张焕甚至直接一拍桌子，道：“你一个小小的军卒，也敢胡判断招安大事成功与否？耽误我等大事，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俊原来是隶属于信德的禁军，时任信德知府的梁扬祖对张俊很有些印象，知道张俊并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所以他抢在别前面说道：“张俊，休要信雌黄，快快说说蔡统领上五马山后的形，还有你怎么回来了？”

张俊也挺尊敬有能力、又和善的梁扬祖，因此，他冲梁扬祖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小随我家将军上了五马山之后，叛匪派出领柴进接我等上山……”

其实——

蔡仍等上山之初的事，张俊没必要说，因为这些无关紧要。

可张俊为了彰显他自己，竟然真就按照梁扬祖所说的从一开始说起，还重点说了他与花荣比骑那一段。

直到黄潜善、梁方平等全都露出不耐烦之色，张俊才长话短说：“……我家将军先示敌以弱，趁叛匪大意，突然冲向叛匪大领宋江，然后带着我们一连打翻几十叛匪，生擒活捉了叛匪大领宋江。”

听张俊说，蔡仍生擒活捉了宋江，黄潜善、梁方平等的下差点没惊掉下来！

过了好半晌，增孝蕴才结结的确认道：“蔡仍捉住了……捉住了宋江？”

张俊一脸骄傲道：“不错，现在我家将军正押解宋江下山，我家将军派小先下山来通知诸位大和诸位将军早做准备。”

黄潜善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张俊身前，道：“你是说，蔡仍已经将宋江带下山来了？”

张俊与有荣焉道：“宋江在我家将军手上，他们谁敢拦我家将军下山？现在，我家将军应该已经带着宋江来到两军中界线了吧。”

梁方平一听，立即下令道：“快去接应蔡统领！”

随着梁方平一声令下，王宗濋等不少立即冲出了中军大帐，然后就率领亲军去接应蔡仍。

这边，张俊又对黄潜善、梁方平等说道：“我家将军还让小提醒诸位大和诸位将军一句，诸位大和诸位将军最好商量一下是继续招安这伙叛匪，还是借着叛匪群龙无首之机加大力度剿灭了这叛匪？”

“这……”

黄潜善、梁方平突然意识到，伴随着蔡仍擒住了匪首宋江，他们完全掌握了主动权——现在，他们已经不仅仅可以招安宋江义军了，还有机会剿灭宋江义军。

不过——

很快，田师中就小声对梁方平说道：“擒住宋江，并没有伤到这伙叛匪的筋骨，他们完全可以再选一个大领率领他们继续抵抗，所以……”

后面的话，田师中没说出，但梁方平也明白田师中想说的是：“所以还是利用捉到宋江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招安这伙叛匪为好。”

就在田师中小声给梁方平出谋划策的同时，黄潜善的幕僚也在为黄潜善分析利弊。

最后，黄潜善和梁方平互看了一眼，彼此用眼神流了一下，然后达成一致——还得招安。

……

下五马山的山路上。

蔡仍和宋江聊得好不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