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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 2:有美一人——Narkiss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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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的撕心裂肺,听见旁边兄长怀抱中的弟弟猫儿一般微弱的哭声。宋婉如不想听这些,她想听爹爹给她讲“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想扑进娘的怀抱,可他们都不在了,弟弟还是出生不足月的小孩,她只有兄长了。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她只有兄长了。

——爹爹、娘,我终于读懂《蓼莪》,可我想你们啊。

爹爹和娘再也回答不了她了,回答她的只有呜咽的风声和嚎哭的弱弟,宋婉如做姊姊了。宋婉如一直在当被娇宠的小妹妹,如今她抱着小猫似的弟弟却感觉沉甸甸的,她从来都是听话的,可是做姊姊的她要懂事了。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宋婉如抹去泪,挽起髻,黛钗环拿去换了钱,像个小子一样穿着短打,垫着脚生火、劈柴、做饭、缝补、哄弟弟。她拦着下了工的兄长,执拗地要他去看书。爹爹不是说兄长是几代里最会读书的吗?读了书就能考进士,考了进士就能做官有俸禄,做官就不会有欺负他们门衰祚薄而尽取家财,有俸禄就能让弟弟以后也能买纸买墨、吃上他们曾尝过的羊和香糖果子。

一月生,三月熟,七八个月过去宋婉如已经像个常做长工的仆般轻而易举了。夏去秋来,霜重露寒,可是兄长却只带着稀稀寥寥一点柴归家,涩声和她讲,金又来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离开东京。可是这是东京,是一国之京师,京师若,天子何往,家国何存?他们从来都不敢想象会亡国,不敢想象西晋君臣的故事会重演在他们身上——不相信满城士庶皆欲战的京师会被攻!是,他们家是穷困潦倒,可是哪朝哪代没有清贫如洗的寒门素宅呢?鼎铛玉石、金块珠砾的朱户高门不止一家,朝歌夜弦、烟斜雾横的王子皇孙也不独大内之中,这难道不是太平年间的光景吗?官家登极数十余载,如何就禅了位、来了兵,呼喇喇如大厦将倾了呢?

宋婉如想不清楚,宋婉如也来不及想。十一月丙子,金渡河京师戒严;乙酉,斡离不军至城下;癸巳,京师苦寒,粘罕军至城下;甲午,时雨雪作,官家被甲登城,金攻通津门。

城不会,兄长坚定地和宋婉如说,官家已诏各地勤王。宋地百姓再怨朝廷,心也不会向屠城兽行的金,兄长甚至都不再怨愤之前掠取民财的官府了。如果能毁家纾难,如果能用金帛一挽天倾,与之又有何妨呢?

可是城外那些金戈铁马纵横万里的会满足吗?

东京的天一冷下来,薪柴炭火已经不够京师民众使用了,而倾盆之势的雨雪还不见停。凝滞的空气寒浸浸地漫上来,带着窒息般的冷意钻进骨髓里。昔软红香土的东京一派萧条,八街九陌的店铺纷纷倒闭。饥寒迫的百姓找不到薪柴米粮,无数坊宅只剩石墙泥瓦,木门藩篱早被拿去生火取暖。街边道旁尸骨叠,恶臭生蛆也无管。

把金兵赶走就好了,所有都这么说。今年未闻其他各道有灾荒大,只要金退了,源源不断的米粮便会运送至京,大家就都能吃上饭了。这般子下去,料来官家相公们也熬不住罢?这可是京师!

官家确实熬不住了。于是闰十一月三十,官家率臣出城往金营。

后,官家回城,在南熏门与臣僚民众相对而泣,然后回到大内,诚惶诚恐地按照金的要求献马献财。

东邻挨不住饿,吃了门倒毙的后阖家因病而丧;西邻素来清苦,金兵围城几便饥馁而死;南邻的世伯在朝中为官,自金营归还后因不愿见城国丧之时而焚宅尽节;北邻只有一老媪,听闻儿子战死后也悬梁而去。

靖康元年末至二年初的东京的光景,落在史书上,连“民亡储蓄,十室九空”八个字都没有,比起长篇累牍的官家相公们离谱行径,只略略地提一句,大索金帛。

兄长越来越习惯长久地看着气息微弱的弟弟沉默了,宋婉如知道兄长在想什么。东京白骨累累,一城哀哭,早已容不下稚的婴孩。可是他们没有办法,弟弟出生的时候是娘去世的子,娘是因为弟弟这个念想才苦捱了那许多时的。爹爹曾经打躬作揖的,又盼望又担心地盯着娘隆起的肚子,絮絮叨叨地对他说以后要孝敬娘、友兄姊——

爹娘音容尚在眼前,爹娘的遗物却已经被官府抄的抄夺的夺,弟弟是他们唯一能保住的念想啊!

哀声当乐声,缟素作新服,振甲为烟炮,官家又被去了金营,汴京的百姓度过了除夕、熬过了元宵,金要拿金银换官家。大天官变成了金外公,和这开封府尹父母官一起挨家挨户地找。宋婉如饿的脱了形,抹灰擦脸倒在地上作死,眯出细小的眼缝目睹兄长提着家里唯一钝了的刀赶走了盗匪似的官兵,又迎来了城的金军。

——兄长最后以命换命,那是他作为一个书生少年郎第一次杀,也是最后一次。

宋婉如没有哭。她怕自己的声音招得弟弟又哭起来招惹金兵,也怕哭累了没有神。她躺在横陈的尸体旁,只是一下一下地抚着弟弟不叫他出声,直至天黑时她才站起来,将弟弟放在不知多久未用的菜篓子里背着,然后借着月光寻到了兄长。

她要找地方葬了兄长。

爹爹每次在打雷的时候都会抱着宋婉如,她其实并不太害怕打雷,可是爹爹会讲好多故事,她也就不说自己并不害怕的事儿了。宋婉如害怕的是黑暗。她不喜欢混沌,不喜欢未知,她总疑心暗中有什么在窥伺着自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是绝望的境地,看不见光明,她害怕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魑魅魍魉。

可是相较于惨烈的白,如今的黑夜,给宋婉如的只有无限的安宁。

宋婉如拖着兄长,并不沉,东京的没有不被饿得脱了相的。金曾在外城用米粮来换百姓的金银,能有余力去换的也就寥寥一些豪奢富户,可他们亦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覆巢之下无完卵,高门低户在京师沦丧之际前所未有地公平。

的警卫并不严,不知是不屑还是什么。宋婉如小心翼翼地出城,一路上却没有见到任何拦截。城郊原本是京城仕踏青的好去处,如今发着熏天的恶臭。宋婉如闻不出来,她已经在这种恶臭中浸泡许多时了。挖土的粗枝不趁手,但她没舍得用藏在衣里的那支白玉簪,那是婆婆(祖母)的陪嫁,爹爹曾亲手将它进娘的发中,曾说过将来要送给哥哥娶的嫂嫂的。宋婉如典当了不少东西,也被官府抢了不少东西,连最后一柄钝刀也被金夺了去,这是她唯一护住留下来的。在簪在,亡簪亡,锋利的簪尖就是她死前预备拉陪葬的刀刃。

突逢世,孤弱弟唯一的刀刃怎么舍得让它钝呢?

来了又去,东京城几近成了空的鬼城。宋婉如没有地方去,京师都了,还有什么地方能安宁吗?兵祸连结盗匪横行的世,她和弟弟长途跋涉与呆在断壁残垣的京城有什么分别呢?宋婉如只是浑浑噩噩地活着,挖、偷盗乃至于捡尸,她什么都做过,她也颇为意外地发现自己还挺擅长捡漏,拣昔王公贵族们府宅下埋藏着的不及捡去的漏,换回一吃的勉强给自己和弟弟果腹。她甚至有些漠然地在盼望金再来一趟,这样自己就有理由去死了。

没有来,宗留守来了。

宗留守来了,盗贼逐渐平息,宋婉如也不用彻夜在城郊晃了,她又住回了自家的宅子。东京地方大了,好宅子尽数荒废也无呆,烂烂的地儿已经看不出她记忆中温暖别致的家了。这位留守相公宋婉如从未听父兄讲过,不过大约是她听过的都跟着金去北方狩猎了吧。狩猎,哈!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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