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说得上话的。”

能在太后面前说得上话的？“胡夫吗？”

徐璜一怔，“你知道胡？”

“只是听说过。跟太后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嘛。”

徐璜叹了气，“要能找到她的门路倒也好了。”

“那公公准备找谁？”

徐璜笑眯眯道：“颖阳侯为宽厚，有仁者之心。”

徐璜竟然想到找吕不疑的门路？

程宗扬忽然有些同起徐璜来。如果别的事，找吕不疑也许是一着妙棋，但他显然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事关立储，再的也没有面可讲，何况徐璜身为天子家，跟那些外戚能有多呢？

说完闲话，徐璜提起正事，“那些欠条……”

“公公放心！”程宗扬拍着胸脯道：“蔡常侍已经说了，欠各位的钱，月底全部还清！”

徐璜眉开眼笑，“若是还钱那便不急了——多拿几个利钱也是好的。”

程宗扬听罢当时就无语了。徐公公也算是自己，可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怪不得蔡敬仲感叹：这种，不坑都亏得慌，半夜想起来都得后悔。

徐璜心极好。富平侯为了保命，大把大把的钱铢拿出来，到处找门路。他私下跟左悺商量过，都觉得这一铺做得。颖阳侯是太后亲弟弟，在洛都的名声也不坏。自己派几个能说会道的亲信，拿擅杀贵，有伤太后令誉之类的借危言耸听一番，说不定花不了几个钱就能挑动颖阳侯出面。到时富平侯拿出来的买命钱，自己和左悺一一半……想想都快活！

徐璜正想着，一眼瞥见外面有探探脑。他笑吟吟挥手，“你手下那个大个子来了，去吧。”

程宗扬出门，敖润连忙过来，“冯大法让捎信，说有客来访。”

“还是上次那个？”程宗扬有些好奇，“是谁？”

敖润道：“是个经商的，姓程名郑。说是主公旧识。”

程宗扬恍然道：“原来是他。奇怪……”

程郑与自己虽是旧识，但只有一面之，而且还是在游冶台那种地方，没想到他竟然上了心，不仅屡次登门拜访，还送上厚礼。就算自己当了官，可大行令这种跟商贾完全不沾边的官职，也不至于会被看在眼中。

程宗扬心下纳闷，想了想，还是与敖润一同回到住处。

…………………………………………………………………………………

程郑还是老样子，满面春风，未语先笑，手中还捧了个匣子。

程宗扬笑道：“原来是程兄，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程郑笑嘻嘻道：“这次哥哥是有事来求贤弟，自然要依足礼数。”

“程兄这么说就见外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愚兄是有件事要给贤弟说合说合……”程郑笑眯眯道：“他们想让我来解释一下，当是他们认错了，非是有意为之。误会，都是误会。”

程宗扬吃惊地抬起眼，良久才试探道：“龙宸？”

程郑叹了气，“愚兄的生意大半在晴州，他们找到我，我也不敢推辞，只能厚着脸皮来找贤弟。”

“是他们说的，他们认错了？还是程兄自己猜的？”

“是他们的原话。”

“那他们劫走的钱呢？也是误会吗？”

程郑笑嘻嘻道：“贤弟误会了。钱铢的事跟他们没关系，这完全是误会。我敢保证，那些钱铢跟他们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程宗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们的意思是准备赔偿我的损失吗？”

“这个……”程郑看了眼旁边的冯源。

冯源知趣，立刻起身道：“我去外面看看。”

等冯源离开，程郑这才开道：“宗扬贤弟，这事跟我毫无关系，他们怎么说，我原话告诉你，是真是假，贤弟自己忖度。但据我所知，他们行事虽然肆无忌惮，但从不虚言诳骗。这些事说说就罢，反正我把话传到了。我来找贤弟，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程宗扬听得莫名其妙，龙宸死了一堆，不但没有展开报复，反而找了个商过来，说他们认错了，那天发生的事全是误会——钱铢不是他们劫的，行动的目标也不是自己，至于死掉的，压根没提，就当白死了——他们以为他们是蔡敬仲吗？眼都不眨就想忽悠自己？

听到最后一句，程宗扬才回过神来，“什么私事？”

程郑叹道：“老哥我如今遇到了难关，就盼着贤弟能拉一把。”

程郑的难关说来也很简单。近洛都大案频发，先是钦犯逃狱，接着是赵王谋逆，闹得满城风雨，其中最倒霉的一批，要算是来自晴州的商了。他们好端端作着生意，却莫名其妙被执金吾闯上门来，只要是晴州商开的店铺，全部查封。而且至今没有给任何说法，为什么封？怎么处置？什么时候开？什么说法都没有。

晴州商在六朝经商，为避免地方官府欺压，自己设有商会，负责摆平各方面的关系，而且晴州商自己的触角也极为灵敏，上至王侯，下至百姓，都有他们的消息来源，可这一回说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内。

事到如今，晴州商会也知道事大了。程郑更是着急，他一批货物被挡在洛水码，不许上岸，每一天都在往水里扔金铢，连响都听不见。他也没有隐瞒，坦白说自己把能找的关系都找遍了。这边还是来得少的，有些关系熟的，去得更多，可都说不出个眉目来，急得程郑一天三趟往商会跑。

商会的心里也没底，只能拿话安抚众，慢慢以拖待变。昨又去时，遇到几个同病相怜的商贾，闲谈中程郑一来二去提到自己和步广里地陷那家有点来往，当时只是随一说，互通有无。谁知一出门就被请到旁边的酒肆，然后有说了一番话，让他原样带到。

程郑在晴州打滚多年，自然知道哪些惹不起，小心应了下来。程宗扬昨去了上林苑，又等了一天才赶紧上门。

“那边的事，我也就知道个影子。我们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把话带到，不得罪他们也就是了。要紧的还是那批货，还请贤弟帮帮忙。”

程宗扬沉吟片刻，自己虽然挂着官职，骨子里还是商，自然能理解程郑等的心。他从徐璜那里得到消息，知道查封晴州店铺是太后的旨意——但也仅此而已，至于缘由自己也是一雾水。想来程郑打听到的消息和自己知道的也差不多，都弄不清这里面的关键在何处。

程宗扬缓缓道：“程兄，这事我只听过一点风声。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那边我也说不话——只怕天子也不好张。”

说到这里，程宗扬把话已经说明白了，程郑焉能不懂？既然连天子都不好张，那就只有太后了。

听到程宗扬这样说，程郑反而笑了起来，“其中的利害，愚兄也知道一二。贤弟放心，我程郑做事，断不会让别为难，游说宫里，解禁店铺这种事，我想都没敢想。”

程宗扬听得好奇，“既然程兄不是为解封店铺，那会有什么事？”

程郑把匣子放在案上，轻轻推到程宗扬面前，“愚兄想把一些产业寄到贤弟名下。”

程宗扬看着那只木匣，半晌才微微一笑，“程兄有高枝不攀，何苦就我这低枝呢？”

程郑一怔，“贤弟何出此言？”

程宗扬把木匣扫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