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实是在当天傍晚时分赶到的道德乡，随他同来的，却是一直以来未曾与范进见面的刘勘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三个的聚会，让范进觉得无比好笑。冠军与失败者之间的聚会，该谈些什么？不管谈什么，似乎都能对他们造成碾压伤害，做要厚道，这样虐是不对的……

他心里胡思想着，顾实涨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开，还是刘勘之打了沉默。他是个遵守诺言的君子，既答应了范进远离张舜卿的生活，就不会再纠缠，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提。只看看范进笑道：

“还记得与退思初见时，只知道退思文墨通，琴棋书画样样通，没想到退思的武艺也是如此了得。这几个穷凶极恶的刺客，都没能伤到你分毫。”

“元定我兄过奖了，无非是几手粗浅的防身本事，算不得高明解数。真说本事好的，还得是凤四爹，他老家一来，那几个贼就只剩了被捉的份。”

“是啊，我还想请四爹到刑部，教那些公武艺。可惜凤四老只肯在县衙门教那些捕快，也不肯到刑部去教课。看来官府的缘还是不好，老百姓宁可帮朋友，也不肯帮官。”

范进与他又客气了一番，才切正题，刘勘之此来，是两件事。第一是向范进要犯，将那名被捉的刺客给自己带回刑部仔细审问，另一件事，就是替顾家辩白，证明刺客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以范兄的聪明才智，这些话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想得到。之所以现在不表态，无非是在等对方提供一个你能接受的价钱。”刘勘之看看顾实，见他看范进的眼光里既有愤怒又有着某种恐惧，摇摇，拍着顾实肩膀道：

“守拙，你忘了大觉禅师怎么跟你说的了？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放不下伤的只能是你自己。男总要有点男的样子，不能因为儿私而不顾大局。何况你这个样子怕是有负家中尊长所托。本来与退思谈条件的话该是你说，可你既然不肯，就只能我来代劳。但我希望你能平心静气的听，如果我哪里说的不合你意，你也好及时纠正。”

范进的目光在顾实身上一掠而过，与刘勘之不同，对顾实这个，他是连结的兴趣都不曾有。只随问道：“顾兄应得的家产都拿回来了么？顾兄的息园也是我上元管境，若有在家业上为难顾兄，只要一句话，本官定为顾兄主持公道。”

后者一语未发。范进只好又对刘勘之道：“元定兄，明不说暗话。这次顾家的老辈没出面，让我有些怀疑他们的诚意。万一我提了要求，守拙做不了主，不是让他为难？再者元定兄心怀天下，何以要掺和到这等闲事里？”

刘勘之摇摇，“没法子，我与守拙兄虽然相不久，却早已慕名。再者顾家的几位兄长与小弟有旧，他们出面请我出面，小弟也是面难却。至于做主的事退思不必担心，守拙拿着顾家族长的名章，如同族长亲临。有关财产上的事，一千两以下，守拙都可以做主。除了要为朋友帮忙，我也是有件事要和退思商量。刑部最近在办一件大案子，具体的细节请原谅我保密，不能多透露，只能说涉及到的位高权重党羽众多。正如你一调查那些管粮官，这些就先自得到消息一样。小弟那里就算再怎么仔细，那肯定也听到了风声，正在做着准备。不管是逃还是消除罪证，他都会试图扰市面坏秩序，分散官府的注意力。刺杀退思的事，也多半是此指使。可是眼下我们还没拿到足够的凭证，不能收网，退思怕是就得受些委屈。”

范进看看刘勘之，“这段时间刘兄不在江宁城里露面，原来是做得这好大事？”

“去岁时害了个吐血病，我的身体大不如前。趁着眼下还有几分布置，为江宁也为朝廷除一害，也是小弟应尽之责。范兄是个聪明，如果用心去查，这件事多半逃不过你的耳目。小弟只能求范兄高抬贵手，做一回太平县令，于这件事不要过多参与。”

“这是自然。上元县衙门哪里敢去坏刑部的事？如果有什么需要上元县配合的，元定兄只管开，小弟自当一诺无辞。”

“退思客气了。说来惭愧，这次的事还真不是刑部的事。因为如果以刑部名义调查，只怕事刚开个，那面就对我们的全盘布置都掌握清楚，接下来自然就是不了了之。请相信小弟，那的手段高明，自有的是办法把调查变成一场笑话。所以整件事就是小弟以布衣之身，用自己的几个亲信在做。他们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从官府里又得不到什么助力，刑部的公非但不是他们的帮手，反倒可能是他们的敌。所以上元县这边，我也是不敢用，谁也没法确定那的手伸到了哪里，又掌握了谁的关系。”

范进心里对于刘勘之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或许自己这辈子也达不到他的境界。用自己的私手下去查公事，如果易地而处，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做。有这个时间不管是参加文会，还是找孩子聊天不是很好？不管那多凶残，也不会没事找事和刑部尚书家的公子为难。

但是他这样的为，也注定没时间多陪妻子，不会花心思讨妻子喜欢。从这个角度看，或许自己更适合成家，他更适合立业。

心里想着这些，范进中说道：“元定兄如此说，我便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市面可以不，但是我也要做一些事证明自己是在发火，否则那边也是瞒不过去。这件事不是顾家做的，我也只能当成顾家做的。再说此地的管事，也就是我们上元七位总粮长之一，那位顾大管家身上也不净。”

“顾老世伯说了，一二害群之马，自应请官府代为惩处。只希望念在他多年为顾家奔走份上，手下留就好。”

“我尽量，但前提是他要说实话。其次，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希望顾家配合。至于银两赔偿就不必了，自东桥先生下世，顾家已经有几十年没出过一个做官的子弟，开支又大，就不必用银两了。”

见范进答应的痛快，刘勘之长出气，“幸不辱命。今晚月色正好，你我三同饮几杯以做庆贺，不知范兄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

有送来了酒，三心不同，一样的琼浆便有百般的味道。范进与刘勘之借着酒即兴赋诗联句，顾实则是一言不发，只低喝酒。就在两正在兴的当，顾实忽然没没脑地说了句：“范进！我……要定亲了。”

“哦。那恭喜了。”范进无所谓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与刘勘之进行联句游戏，顾实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也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加了这场联句游戏中。范进原谅了顾家，顾实也原谅了范进，这个夜晚看上去是那么美好。只是越来越闷热的天气，坏了这如诗美景。风不吹，蝉不叫，一巨大的能量就在沉默中缓慢积蓄。

江宁，杨家。

罗武作为护院首领，被主家赏了三间房子。就在杨家大宅比邻处，也属于杨家物业。虽然房间矮小，但是罗武向来将之看做最珍贵的财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在江宁这座大城市里奋斗的证明。

来往。

往很平静的小院，在这个夜晚格外热闹。门首的红喜字依旧在，可此时已经被白布覆盖。几个子的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有大叫着胭脂姐的名字，哭得撕心裂肺。

罗武站在院子里，胡须没有修剪，胡生长着，看着就很邋遢。身上已经几不曾洗澡，身上满是汗臭，迎着风就能闻到。他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子忠厚到偏于懦弱的地步，为了维护主家，他可以与任何强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