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因为场面太混——几万糟糟地四处抢掠——于是我们被留下来清点战利，处理后勤。”

“我找来了黑沙领能找到的，所有识字会算的书记和官吏，”黑沙大公哼了一声，仿佛很不屑：“你也差不多。”

奥勒修耸了耸肩。

“他们花了一天一夜，清点俘虏、粮、缴获，”伦感叹道：“然后，然后那帮蠢货……”

奥勒修大公皱着眉，接过了伦的话：“……他们给出了个错误的数字，按照它制定了运粮计划。”

伦哼了一声，绪中多有嘲讽。

“当天，本该运给龙霄城他们的粮就出了岔子：几千战士在冰河城之围的时候没吃上午饭，攻城的时机竟然因为要去周边收粮而延误了，”伦摇摇，眼里尽是怀念：“努恩的斥责手令第二天就来了，像往常一样怒斥我们，‘打仗就算了，数个数都不会吗？’他的原话。”

奥勒修大公叹了一气：“他一直认为我们在拖他们的后腿。”

伦点了点。

“这很正常，毕竟是前所未有的远征，十万的吃喝拉撒，”奥勒修耸了耸肩：“征召兵里有一半都得去运辎重，又是在陌生的土地上——很难不出错。”

“没错，”伦眼一肃：“我们罚了不少，也杀了不少——结果后勤还是一团糟。”

“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一个叫乌拉德的俘虏，活在北境的北地卑贱平民，他说自己在南边的什么见鬼会计学院里学过算数和文书，所以自告奋勇要帮我们。”

奥勒修没有说话。

他想起来了。

伦嗤笑一声：“我记得，你当时怒火冲天，要把这个夸能为我们处理好十万大军辎重的狂妄俘虏直接斩首。”

奥勒修眯起眼睛：“但你阻止了我。”

伦叹了一气。

他的眼颇为复杂。

“对，”只听伦幽幽地道：“那个俘虏——从他的同侪中收集手：学过算数的星辰，识字的星辰，了解行的星辰：他们拿着笔跟纸，花了半天搞定了一切，数字准确，井井有条。”

“努恩王的斥责手令总算不再来了。”

罗尼大公不耐烦地皱起眉：“为什么说这些？”

伦猛地抬起，眼犀利：“因为这不是偶然——十二年前的战争，你们就什么都没感觉到吗？”

几位大公微变。

“还记得吗，你们——也许罗尼那时候还太小，没赶上，莱科和特卢迪达都在前线，在努恩的身边。”伦摇了摇。

罗尼大公眯起眼睛。

莱科大公没有说话，他只是怔怔地看着伦。

“后来啊，虽然花了比预计要多上不少的时间和伤亡，”黑沙大公长长地呼出一气，眼里露出忌惮：“但我们无敌的军队，在北境总算一路平稳，战事顺利。”

伦眯起眼睛，话锋一转：

“直到遇上了那些南方来的娃娃兵。”

“嗯，”特卢迪达大公点点，脸色无比严肃，接过话：“星湖公爵，约翰·璨星的星辉军团。”

莱科大公和奥勒修大公同时微微一动。

“不。”

伦大公摇否定：“星辉战那时候已经死了。”

他的眼里闪现谨慎：“确切而言，我们面对的……”

“是属于他的亲卫队长，索尼娅·萨瑟雷的……”

“星辉军团。”

没有说话。

直到一旁的莱科大公叹出一气，颤巍巍地说出一个特殊的名字：

“‘不灭的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