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重新低下，把玩起手里的玻璃酒杯，像是刚刚的一切与他无关。

泰尔斯意识到了现在的况。

他木然地回，看见柯雅王后期待的眼，姬妮讶异而担忧的目光，基尔伯特焦急的态，马略斯若有所思的表，以及无数……

“泰尔斯。”

伊丽丝公主面上笑容不减，从容如故，却在桌子下推了推他的手臂，嘴型不动地冒出几个弱似蚊蝇的音节：

“快，别犹豫，致辞。”

“随便什么。”

几个月的培训后，不需要任何再提醒，泰尔斯王子本能地站了起来。

多亏了姬妮的礼仪课，他姿态优雅，色镇静。

只有泰尔斯自己知道，那都是假的。

此刻，狱河之罪正死命地帮他稳住身体反应，从关节、肌，到血管、心跳……

像极了气喘吁吁来回奔波，拆了东墙补西墙，却依旧止不住房屋漏水的可怜裱糊匠。

泰尔斯吸一气，死命维持着从容微笑的同时，疯狂地开动起脑筋。

不是，致辞，致什么辞？

节，节目单里有这一项吗？

宴会彩排时没提啊！

泰尔斯无比僵硬地、在外看来则是气度淡定地扭动脖颈，举起手边那个盛满了不知道也没工夫知道是什么酒的酒杯。

他看向大厅里一对对满布各色绪的目光：疑惑、好、期待、狂热、幸灾乐祸……

狱河之罪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在来回变换，却依旧摸不清楚此刻主要的是什么：发力？速度？持久？敏捷？感官？平衡？

还是死战不退，你死我亡，杀尽眼前一切，方才罢休的血？

泰尔斯竭力压下因为迟迟找不到目标而凶渐起的狱河之罪。

毕竟，这可不是生死一搏的战斗。

泰尔斯糟心地笑着，举了举酒杯，微微颔首，再清了清嗓子拖延时间。

不，这比战斗难多了。

战斗？收拾陨星者、亡号鸦、传说之翼、刑罚骑士这些对手？

那简直是小菜一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