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隐约开始化为零零碎碎的飞雨。

他开始羽化，身躯变得模糊。

徐清客平静待着即将生的后事，“长陵的山顶，真龙皇座的皇座下面……埋藏有一枚‘点’，点连接着大隋的皇陵。他一定会通过那枚点，踏皇陵，进行最后的闭关。”

“想要成为不朽，有一个不可缺少的物事。”

徐清客的目光变得柔和，他看着自己的妹妹，缓缓道：“她一定为你输送了很多的吧……你是执剑者，池里有着大量的，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们俩会被带皇陵。”

宁奕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已经明白了徐清客的意思。

在徐清客的原先计划之中，杀死“徐清焰”，是最保险的那一步，如果皇帝在突不朽的那一步中，出现了任何的问题，都将会陷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他成为了替换“徐清焰”的那颗棋子。

“你真的会死。”

徐清客看着宁奕，认真道：“不后悔么？”

宁奕只是问道：“真的能杀死么？”

“一定能。没有任何的转机，生机，的枯萎，是自内而外的‘死去’，是不可逆的过程。没有任何外界的因果，可以改变这一切。仙来了也不行。”徐清客自嘲笑道：“只有这一次机会，绝不可以失手。”

“皇帝会封锁你的经脉……但是不用担心，他是一个足够自负的，而你又太过弱小，所以引不起他的注意。咦……你的体内似乎已经有一卷天书了？”徐清客眯起双眼，恍然道：“东境不老山……山字卷……怪不得。”

东境大泽的异常，此刻找到了因果。

他只是讶异了刹那，旋即恢复了平静，平静道：“命字卷和山字卷，应该都会被他以封锁……所以，他会把你压制到无法‘引’，然后开始闭关。”

说话的时候，徐清客的衣袍已经化为了片片虚无的光点。

“在动用命字卷进行全力一击之后，我会留下最后的一缕念。”

白谋士把那枚竹简取出，按在宁奕的眉心，命字卷化为无数道金光丝线，揉宁奕的额，宁奕自嘲笑了笑，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轻易的得到第二卷天书。

更好笑的是，得到了天书，却再也没有机会炼化了。

白谋士笑着问道：“你似乎很紧张？”

宁奕反问道：“要死了？你不紧张？”

徐清客满面的平静和木然，似乎并不在意死亡。

宁奕低垂眉眼，自嘲笑了笑，他这才想起来，“余青水”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了。

死亡……才是新的开始么？

徐清客抖了抖身上的青衫，他的身上已无灰尘，因为大部分已经化为虚无，整个像是站在光中，又像是化身为光，命字卷在宁奕的额，但炼化之仍然是他，大量的命运丝线围绕着他旋转，这一卷天书的杀伐之力实在有限，与山字卷一样，并非是主“杀伐”的利器，占卜吉凶，推演未来，同时淬炼魂。

他的魂像是飞絮一般散开，此刻被“命字卷”拧合，在空中缭绕纠缠。

承龙殿的远方，崤山居士和陈懿的两道身影，在太宗的掌力之下，被压得坐地面数丈，土石纷飞，两道涅槃大能的魂直接被皇帝打得寂灭碎，留下了两具完整的躯壳。

“陈抟”死了，陈懿还在。

“居士”死了，金身保留。

徐清客面无表，摊开双臂，在命字卷中留下了“引”的那一枚种子之后，他毫无保留地奉献了自己修行五百年的念，那万千缭绕在他顶的金光，此刻拧转数百圈，化为一道颀长的狰狞的长矛，疾而出。

“轰隆隆”的虚空坍塌之音。

迈过两位“涅槃大能”顶的皇帝，面不改色，缓步前行，迎着那道璀璨夺目的金光。

“嗡——”

这杆命字卷凝聚而出的念长矛，度原本极快，然而在太宗面前三尺之处，度陡然降低，如陷泥沼，然后寸寸崩塌，连同着徐清客的身躯，一同崩碎——

一阵哗然的光雨。

徐清客的身躯化为一团碎的光芒，被太宗直接撞碎。

那个伟岸而又磅礴的身影，横扫诸敌之后，一步就来到了宁奕的面前，什么教宗，什么居士，什么徐清客，都没有让他多看一眼。

他站在殿柱之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身前这个年轻而又渺小的“少年”，跟六百岁的他比起来，这真的就只是一个刚刚在修行路上迈出第一步的少年。

能够让他看重的身份，此刻就只有一个。

执剑者。

太宗抬起一只手来，攥起宁奕的衣领，他念一转即逝，在宁奕体内游掠一圈。

“果然……有很多的。”

这句话的话音落下。

太宗皇帝的两根手指并拢，点落在宁奕的额，指尖的威能，点压的宁奕体内血脉都要炸裂，他痛苦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血，双手抬起掰住皇帝的虎，却现这只是徒劳，那个男的气劲如汪洋大海一般不可测。

一瞬之间，所有的经脉都被封死。

皇帝的念来到了池所在……两卷天书的位置。

宁奕的心脏狂跳不止。

徐清客在那里留了一缕极其隐蔽的念。

山字卷，命字卷也黯淡下去。

皇帝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去检查什么。

他封死了宁奕所有“自”的途径，并不是担心宁奕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而是他不想损失这些。

就像是他没有杀死崤山居士和陈懿一样……他已经不需要杀死那些，来解除威胁。

对于宁奕，也是一样。

太宗低下眼帘，他平静注视着靠在殿柱上的两个子，裴家的遗，徐清客送到自己身边的那颗棋子。

裴旻和徐清客，都是险些杀死自己的。

皇帝轻声道：“看来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你与她们走得如此之近，如果朕今天要当着你的面，杀死一个，你会留下谁？”

宁奕被高高拎起，他闭起双眼，咬着牙齿，一言不。

“我替你做一个选择好了。”

皇帝笑了笑，他抬起一只手来，昏迷的裴烦丫，身子上浮，被他攥在掌中，白的脖颈，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他甚至没怎么用力。

宁奕听到了“咔”的一声。

他怔怔看着面前，那个脖颈断裂的孩，被太宗攥在掌心，颅软绵无力地侧倒下来，皇帝松开手掌，掌心那个孩的身子形成了一个不合理的下坠弧度，就这么坠落在地。

一滩烟尘升起。

宁奕的道心也裂出了“咔”的一声。

丫的呼吸还有微弱的一丝。

太宗捏碎了她的脖颈，但却没有彻底了却她的命……十境修行者的生命力极其顽强，但要不了多久，承龙殿这里会被皇宫的卫道者重新封锁，接下来的结局……

皇帝平静道：“她当年活了下来，抓住了一线生机。可是现在呢？还会有第二个徐藏来救她吗？”

杀死一个，对皇帝而言，实在是一个太微不足道的事。

他现在已经不在乎“生”与“死”，他更在乎自己那颗纯粹的道心。

宁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