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杆秤还没有平过来。我其实也并不在意他们愿不愿意谈，最多便是改换了渠道，从别处采购。几百家店，他们不卖，自然有会卖，只不过要多费心心思时间罢了。”

张小和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

“阿爷爷知道成本太高，为何之前不改呢？”

“这就是商品经济不发达时期的弊端了。长安说是商贾如云，但实际上商品换效率并不高。你看这市面上的易，有用铜钱的，有用金银的，也有用丝帛的，甚至还有用麻、用绢的。没有一个统一的货币体系，易成本就高，贸然改变易对象的成本更高，所以慢慢的，在商业文化里，就形成了所谓的渠道固化、上下游僵化，表现形式就是如同你阿爷那样，重视私关系，重视谊，愿意吃小亏来维护渠道了。”

张小和没有完全听懂，毕竟话里生僻的名词太多，但基本的意思还是明白的。

于是她继续问道：

“可是大家都说阿爷仁厚……那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又不一样了呢？”

“仁厚自然是仁厚的，要不也不会收留我了。现在能有所变化，是因为圣废五铢，行通宝，金银铤子在易里也越发常见，后的货币体系肯定趋于完善的，自然也就不用顾虑所谓的易成本了。”

说话间，二已经来到了东市最繁华的布行，前听说有胡在布行五柳巷演幻术，经不住张小和哀求，今办完事后，二便赶了过来，恰好赶上了开场。

只见那波斯胡先是拿着一顶羊毛毡帽，当着众的面又拍又打，展示里面空空如也。等大家都看清之后，他便夸张地将手探进毡帽中，提溜出一只活蹦跳的兔子，看得张小和连连叫好。

一场演完，收过了打赏，那胡又开始了第二场表演。他手里拿了一张轻薄红纸，也在众面前多番展示，然后将那红纸凌空一抖----

楚天舒陡然瞪大了眼睛，他在胡拿出红纸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嗅到熟悉的气息，此时密切关注着场上胡的一举一动，心里如惊涛骇一般翻涌出难言的绪。

震惊、欣喜、恐惧、忐忑、迫切……还有荒诞。

他双目一瞬不瞬，眼睁睁的看着一朵牡丹花，从胡手里凭空出现了。

----在那张红纸发出炫目火焰，瞬间燃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