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屋，只见炕桌上早就摆好了三荤两素，烫酒的

瓷盆里装着一小杯酒，悠悠地冒着热气， 小赤脚见小老二颇有黄鼠狼给拜年

的意思，便提起十二分的神应对，小老二瞥了眼炕桌，当时就竖起稀拉拉的眉

毛，瞪眼喊到：「妈的骚货，没看咱家来客啦，沙愣再他妈给俺们预备几个菜，

杀个，对！赶紧的着啊！」

「你妈！跟老娘摆个的谱！」

门帘一掀，一个打扮得比窑子里的婊子还妖还骚的娘们进了屋，掐着腰满嘴

脏地骂起小老二来，小老二的虎劲比纸浆糊的还薄，让扫一骂就了，这

时候就像只吓胆的耗子似的沁着脑袋哆嗦， 小赤脚眼见越骂越起劲，越骂

越难听，便堆起笑脸，礼貌地同打了声招呼：「腊梅婶子，许久不见气色不

错！」

「呀！赤脚老弟！」

的脸变得飞快，立马换上一副比婊子迎客时还谄媚，还骚艳的笑容，不

自觉地捋发扭腰到：「呀......你看看，家丑外扬了不是？都怪你杨叔，俺早就

说过让他请俺弟弟来这吃顿饭，今儿才请来，实在是怠慢了......」

名叫腊梅的随即收起笑脸，咬着牙瞪着眼淬了小老二一脸唾沫：「俺用

你放那响支使俺？不知道浅的糟男。」

一句话把小老二说得把沁得更低了，转脸冲 小赤脚，又是一副勾男

的骚模样：「弟弟，你等着，婶子这就给你杀吃，你和你叔慢点喝，啊哈

哈哈......哎呦大小伙子长得真快，能喝点了吧？......」

腊梅特意拖着长音，把「能喝点了吧」说得很慢很重，说话间，腊梅的眼睛

一刻都没从 小赤脚的裤裆上拿下来过， 小赤脚长得不难看，只是穿的，就算如

此，和小老二相比， 小赤脚也绝对算得上貌若潘安了，腊梅越看 小赤脚越喜欢，

打怀里抽出块手绢对着 小赤脚的脸一乎撸，转身扭着又翘又圆的骚腚出了屋。

「窝里横的东西，真他妈贱！」小老二跳下炕看着腊梅走远，便咬着牙不敢

大声地骂了一句，勉强挤出一丝豁达的笑：「兄弟，你嫂子就这子，这也就是

你在这，要不然俺非得抽得她满脸开花......」

小老二一杯白酒闷下肚，长长地哈了气，眼里竟泛起闪着光的血红色。

小老二的老婆腊梅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她本是奉天大窑子里的老鸨子买来

的姑娘，学过几年风流曲子，也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和腊梅一同来的孩子有

出于家庭贫困的无奈，有的则带着被贩拐卖的辛酸，腊梅的境遇和这群孩子

大抵相同，可 不同的是，相比其她孩子对贞洁的珍视和沦落娼门的无奈，腊梅

似乎打骨子里就泛着骚，平里不练曲子的时节，腊梅就偷看长着大家伙的嫖

客挺着槌在的眼子里进进出出，久而久之竟对第一次接客生出莫名的期

待，对那骚窑姐中的浑身酥麻的快感无比向往起来。

似乎娼门的报应就在于不会让任何在其中的得以善终，守贞洁的必将堕

污泥，一心向骚的自然也得不到满足，腊梅第一次接客就被当时还是排长的小

老二看上赎了身，往后的子自然没能如腊梅所愿，小老二连个大姑娘都不了，

自然也就泄了威风，一个月内就从排长降成了伙夫，还是旧长官念及分，才又

给小老二提成了副班长。

「兄弟，吃菜......」小老二嗓子里带了点哭腔，不住地往 小赤脚碗里夹菜。

「哎哎，杨......哥......」 小赤脚使筷子按住小老二的筷子，没来由地竟觉得

小老二有点可怜，可怜的叫恶心：「你有啥事跟俺明说呗，俺就是个治病的，

你这么礼遇俺俺实在是受不了哩......」

「没事没事，哥就是想你了，以后咱俩就是亲兄弟，咱家就是你家，你随便

来，住着都行......」小老二还是谄媚地笑着，一滴或许可以勉强被称作眼泪的东

西不易察觉地从小老二眼睛里掉在桌子上，谄媚和自来熟也是一种生存本事，对

于一个做坏事都坏得不彻底的来说，尊严只能是被窝里的眼泪罢了。

或许，眼泪也是一种本事？

「哥，你要再这么说，俺可就吃不下这饭了。」 小赤脚被得烦了，索撂

下筷子就要走：「吃你的东西就办你的事，天经地义，咱也别谈什么不的，

你有啥让俺帮的你就说，俺就是个赤脚医生，能帮肯定帮。」

「呵哈哈哈哈......」小老二捂着酒杯，一边怪笑着一边低下脑袋，突然猛

地直起身，抓起酒杯掼在地上，啪啦啦地掼的碎。

「我要他妈......」小老二咬牙切齿地低声怒吼，血灌瞳仁，就算是耗子这

个样，都会把猫吓得直打怵。

「啥？」 小赤脚心里犯了阵嘀咕，却也见怪不怪了。

「我要哈他妈......就是婊子宫的哈娜......」小老二怪声嘶吼着，抓起桌

上的酒坛子灌了一大。

「拥护啥呀？......」

「他俺媳儿......让俺给他养野种......他给俺穿小鞋......妈了个的杂种

小畜生......他妈和他都是畜牲......」

小赤脚实在饿得不行，脆一边埋苦吃，一边听小老二自顾自地道出原委。

5

自然，腊梅这样的是要偷汉子的，这踅摸那踅摸，便勾搭上了哈娜的儿

子哈，小老二自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便也只能对着他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老二的忍让自然不会让哈适可而止，反倒让哈更加肆无忌惮，拿着和腊梅

睡过的事满村说，小老二到底是一村之长，自然不怕乡亲们在自己面前多说半句，

可那顶绿帽子，无论说不说，总是戴在上，渐渐的，保长也开始瞧不起小老

二，老是有意无意地那着小老二的绿帽子开涮。

后来腊梅怀了哈的种，哈不准腊梅打掉，小老二自然也不敢，哈自此

又老是带着腊梅挨家挨户地走，甚至在黑夜里让腊梅脱光了衣服挺着大肚子任由

哈满村，腊梅骚骨的呻咛传遍了槐下村的夜晚，小老二上的帽子也越

来越绿。

小老二也曾在「 寡庙」上过香，知道哈娜的厉害，可眼下想报复哈，也

只有他妈才能挽回一点点面子，哈夺走了小老二的媳，践踏了小老二虚假

的自尊，又无数次地嘲笑自己的无能，泥还有土，小老二索豁出命去也要